经常到岭西,干脆在岭西买套房子,免得每次都住金星大酒店,酒店再好,也没有家里舒服。
”
“你什么时候陪我来看房子?”
“争取下个星期,你要明天才回家吗?”
“这次到岭西,中午和周省长见了面,下午看陈曙光、丁原谁有空,然后我还想见一见赵东部长。
”
“赵东在减负办,你没有必要去见他吧。
”
“山不转水转,难免以后不碰头,早烧香有好处。
”
小佳感叹了一句:“当官真累,其实以现在的经济条件,你完全不必在意官职,一个副市长职位真值得你这样四处奔波?”
小佳的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侯卫东经常思考的问题,在生活和事业上,他其实并没有明确的理想和目标,总是被一件一件事推着走,即使有目标,亦是短期的目标。
每个人就是一片扁舟,在社会这片大海中航行,能力强的人,勉强还可以掌握着部分命运航道,能力弱的,只能随波逐流。
侯卫东坐在落地窗前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断然将思路从虚无缥缈拉到现实问题之中,他不是空想家,而是一个实干家,很快与丁原取得联系。
丁原有重要接待,只能另找时间见面。
陈曙光陪着蒙豪放进京去了。
侯卫东此行的最后一人只剩下赵东。
赵东和丁原、陈曙光等人不同,后两人是经常来往的朋友,前往拜访并不会让人觉得突然。
而前者离开沙州以后,侯卫东就很少与他有过直接接触,此时贸然前往,若没有合适的理由,功利性太过明显。
侯卫东进行了自我反省:“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办事是有些难度,以后要培养放长线钓大鱼的眼光。
”
不过既然来了,侯卫东也不愿意白跑一趟。
他以前一直在党委这条线上,与政府这边接触得不多,现在的目标是沙州副市长,省政府这边的关系很有必要建立起来,赵东就是一位很关键的人物。
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侯卫东给段穿林打了电话,道:“穿林,我是侯卫东,就在岭西,昨天我无意中翻到了你以前的文章,就是那篇关于农民负担的文章,你那篇文章很有力度啊,为此省里专门成立了减负办。
”
段穿林道:“前几天我还在琢磨这个事情,准备写一篇回访。
”
侯卫东呵呵笑道:“你当时引用了沙州市委组织部长赵东的文章,结果害得赵东被调离了市委,到减负办去当主任。
”
“我是后来才知道此事,觉得对不住这位敢于直言的赵东部长。
”
侯卫东很自然地提出了拜访赵东的建议:“当年赵部长写文章是为了成津呼吁,我作为成津县原县委书记,觉得欠他一个情,你既然要写回访,我们一起去看望赵部长。
”
“好啊,侯局长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
找到了合适的切入点,侯卫东就计划先给减负办办公室打个电话,然后再通过减负办打听赵东近况,这样一来就不容易引起赵东的反感,也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侯卫东道:“你好,我是沙州市农机水电局的,我想问一问赵东主任的电话。
”
减负办接电话的同志说道:“你等一等,赵主任就在旁边,我请他来接电话。
”
这倒是出乎侯卫东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赵东已经到省政府那边工作,没有料到在减负办居然找到了赵东。
赵东听说沙州市农机水电局有人找他,暗自奇怪,接过电话,道:“你好,我是赵东,你是老南?”
侯卫东报告道:“赵部长,不是老南,我是侯卫东,我调到农机水电局好几个月了。
”
赵东当过沙州市委组织部长,对下面的情况很熟悉,惊讶地道:“你怎么会调到农机水电局?是不是受了胜宝集团影响?”他只知道侯卫东没有让胜宝集团落户成津,对以后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侯卫东简短地道:“当时我没有同意胜宝集团的条件,胜宝集团迁到茂东,我就调到了农机水电局。
”
赵东道:“朱民生的气量不够啊,实践证明,在对待投资的问题上,我们不能捡到篮子里都是菜,还得找到适合当地的项目,还得有相对公允的条件,现在茂东闹到国土资源部了,让省里很难堪。
”
侯卫东顺势道出来意,道:“赵部长记得当年写内参的那位移山吗,这位移山是沙州人,他的父亲是沙州学院段院长,他本人在《政经评论》工作,我和他想请赵部长一起吃顿饭。
”
赵东对侯卫东一直有好感,而且两人都是朱民生的排挤对象,听说吃饭,他稍有犹豫,还是痛快地答应了见面:“那我们晚上6点见,地点你安排,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进酒店。
”
赵东自从改变处境以后,接到了太多的电话,这些打电话的人已经消失很久,如听到口令一般从地底冒了出来。
他暗道:“难道侯卫东听说了我的调动吗?不对,他的电话是打到减负办,若不是我到减负办来取东西,肯定接不到这个电话,看来他并不知道我的新身份。
”
钱国亮和蒙豪放一起到了北京,这次进京很重要,由省政府秘书长陪同。
赵东初到省政府办公厅,对上对下都不熟悉,这一次就留在了岭西。
他趁着这个空隙到减负办取几份文件,恰好接到侯卫东的电话。
晚餐定在沙州印象,赵东此时早就心态平和,见到段穿林,用手指着他,道:“没有想到文笔如此犀利的移山先生如此年轻,我可是被你一篇文章捅下马的。
”
段穿林略有些不好意思,他见赵东很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道:“少了一个赵部长,多了一个赵主任,这是岭西人民之福。
我一直在看减负办的文件,去年岭西全年人均减负四十九元,这四十九元在城市里不过是小数字,但是在农村就够油、盐钱了。
”
赵东是省减负办主任,对农民负担问题有着深刻认识,道:“减负办所做的事情都是隔鞋挠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由于没有形成法律上的硬规定,也由于基层政府存在种种困境,农民负担问题始终会是弹簧,省里压力大一些,负担就轻一些,省里压力稍小,马上就会反弹。
你的夸奖,我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