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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陈年老债还得新人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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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长怒道:“这个畜生,勾结野狼帮杀我们的人,劫我们的镖,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 马占山、马占林等人冲上前来,拦住余成长。

    刘承忠已经将刺在余海风胸口的长枪拔了出来。

    马智琛也已经冲过来,抱起余海风,大叫:“快,快拿金疮伤药来。

    ” 余海风看到马占山和马占林等人时,怒火攻心,想告诉所有人,制造这起阴谋的,正是马家。

    可他刚刚张口,先出来的不是话,而是一大口血,接着,他便昏了过去。

     余成长暂时离开了余海风,去查看尸体。

    当他看到儿子余海云的尸体时,再一次暴怒,又要冲过来杀余海风。

    好在刘承义、马智琛均围在余海风身边,将余成长拦住了。

     余成长大叫:“你们别拦我,让我杀了这个畜生。

    他连自己的亲舅舅亲弟弟也下得了手,他还是人吗?” 马智琛代表的是官府,他对余成长说:“成长叔。

    海风如果真是凶手,自有官府治他。

    这件事,还要等官府查清楚。

    ” 其实,马智琛早已经猜到,此事与马家有关,一定是他们动手了。

     这些人中,只有马家人知道真相。

    但也有些事,是马家人不知道的,比如说,马帮明明被野狼帮抢了,怎么又回到了这里?不管是什么原因,马占山都要把水搅浑,他说:“不是说土匪劫了马帮吗?刘总镖头,这马帮不是全在吗?你快查查,看有没有少什么?” 刘承忠也失去了冷静,因为他的长子刘继辉也成了一具尸体。

    只有刘承义还算冷静,他担心余海风出现意外,真相将很难搞清,他告诉杨兴荣和马智琛等人,必须立即将余海风送回洪江,找蔡神医抢救。

    其他人留下来,清理了马帮,结果发现,除了死去的那几个人,马帮的财物,一点没少。

    问那些镖师和脚夫,他们说,他们原本是往洪江跑的,路上还曾碰到过陈铁锋。

    可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余海风带着马帮追了上来,其中还有那个女土匪罗小飞和一大帮土匪,由白狼领队。

    然后,土匪就把马帮交给了余家人,自己离开了。

    那个女土匪罗小飞原本要跟着余海风一起去洪江,余海风却骂了她一句,说:“趁我没改变主意前,你立即给我滚,不然,我会杀了你。

    ”当时,余海风的脸色十分难看,真像要杀人一般。

     他们也曾问过余海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海风一句话没说,只是一路流泪。

     刘继煌、马智琛等一路狂奔,把余海风送到了回生堂。

    一路上,余海风半昏半醒,醒时,能够感觉到的是伤口剧烈的疼痛。

    他甚至来不及说出半个字,父亲便一枪刺中了他。

    那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父亲认定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他真的不是余成长的儿子,而是土匪罗大毛的儿子,所以,余成长才会如此怀疑他。

    既然父亲有了这种怀疑,接下来,母亲崔玲玲呢?还有巧巧呢? 天啦,这个巨大的阴谋,不仅杀害了他最亲最亲的人,而且,还将凶手的名号,加到了他的头上。

    他大概是永远都说不清了。

     蔡神医对余海风的伤势进行检查和处理后,马智琛担心地问:“蔡神医,海风哥的伤势怎么样?” 蔡神医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起受伤的经过。

    刘继煌告之说,是被他的父亲余成长刺伤的。

    蔡神医说:“难怪。

    ” 马智琛问:“蔡神医话中有话,为什么不明说?” 蔡神医说,余海风的伤势非常严重,生死在一线之间。

    如果他本人有强烈的求生欲望,被救活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而现在,他可能是万念俱灰,失去了求生意志。

    所以,事情变得莫测起来。

    现在只看他在三天之内能否醒来,如果能醒,应该还有救,若是醒不来,就回天无力了。

     ※※※※※※※※※ 忠义镖局门口搭起了灵棚。

     当地规矩,死在外面的人,尸体不能进入家门,只能在外面搭起临时灵棚,供亲人吊唁拜祭。

    此次大难,忠义镖局死了刘继辉、朱七刀等五名镖师、四名趟子手,风云商号死了崔立和余海云。

    十一具尸体,一字排在灵棚里。

    崔玲玲、刘巧巧、余海霞、余成欣、余成永以及其他几十名女性,围在一起哭丧。

     毕竟,马帮莫名其妙被劫,又莫名其妙被余海风救了回来,除了死去的这十一个人,其他方面,谈不上损失。

    问题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野狼谷的土匪,为什么一上来就杀人?寻仇?他们真正的仇人,应该是白马镖局啊,为什么不去找白马镖局,反倒来找忠义镖局?无法理解。

     刘承忠刘承义兄弟、余成旺余成长兄弟、陈铁锋等人,坐在一边,既商量后事,也在讨论眼下的局势。

     刘承忠说:“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

    ” 陈铁锋问:“总镖头觉得哪里蹊跷?” 刘承忠掰着手指头说:“我数了数,觉得有这么几件事,无法理解。

    第一,土匪求财不伤人,就算他们手里有洋枪,可也没有一上来就开枪的理儿。

    第二,土匪做事,天不怕地不怕,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为什么要蒙面?为什么要打飞鹰帮的名号?” 余成旺打断刘承忠的话,说:“我也觉得这事怪。

    如果是野狼帮干的,他们应该让全世界知道是他们干的才对。

    他们自然要让所有人都怕他们,以后再打劫,就不会有人反抗了。

    他们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在已经被官府剿灭了的飞鹰帮头上?” 刘承忠又掰了一只手指,道:“还有第三点,也是最大的疑点。

    海风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跟着我走镖,他本质不坏,更不可能联络土匪,杀自己的亲人。

    再说了,他和七刀最亲了,把七刀当自己的亲叔叔一样,他怎么可能杀了七刀?第四,按铁锋哥所说,他返回现场的时候,大股的土匪和马帮,已经被劫走,怎么又回到海风的手里?” 陈铁锋脸上有些挂不住,问刘承忠:“刘总镖头说这话,是不相信我?” 刘承忠连忙说:“铁锋哥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特别的东西,我们还不知情。

    ” 余成旺也说:“铁锋哥,你把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吧。

    说详细点。

    ” 陈铁锋便将当天自己遇到的见到的全都说了。

    他仍然坚持说,他亲眼看到余海风在朱七刀的脖子上划了一刀。

    当时,那个女土匪就站在余海风身边,离他不远,好像还叫了一句什么。

    他看清了余海风和女土匪,也认出了黑狼,就没有再看下去,因为他急着回来报信。

     余成长说:“这就能解释土匪为什么要蒙面啊。

    因为土匪是海风叫来的,如果不蒙面,大家一眼就能认出他。

    后来,其他人跑了,他以为周围再没有人了,才扯下了面纱。

    ” 刘承忠问:“铁锋哥,你再想一想,那个女土匪,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土匪?” 陈铁锋说:“她穿一件红色的袄子,而且,我也看到了她的相。

    就是给我们的马喂巴豆的那个女土匪。

    ” 刘承义说:“看来,海风是真的早就和野狼帮有联系。

    ” 刘承忠摆了摆头,又说:“铁锋哥,你再仔细想一想,那些土匪蒙面拦住你们的时候,有人穿红袄子吗?” 陈铁锋略想了想,说:“这倒没有。

    当时,所有人都是黑色灰色。

    ” “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那个女土匪,一开始并不在那些蒙面土匪中,而是后来的?”余成旺问。

     陈铁锋说:“这个,我不敢说。

    我只是肯定,一开始,确实没有一个人穿红袄子。

    ” 刘承忠说:“如果那个女土匪罗小飞是后来的,那么,海风就完全有可能和罗小飞一样,是后来赶去的。

    ” “就算他们是后来赶去的,他为什么要杀七刀?”刘承义说,“这没法解释嘛。

    ” 刘承忠又问陈铁锋:“你好像说,镖师们冲向蒙面土匪的时候,是七刀领的头?” 陈铁锋说:“是的。

    当时,冲在最前面的是七刀和崔立。

    崔立因为喊了一句话,所以拖后了一点。

    七刀最先中枪,在倒地之前,他还把手里的刀扔出去,杀了一个土匪头子。

    ” 余成旺说:“那也就是说,七刀一开始就受了重伤。

    ” “这又能说明什么?”刘承义问。

     刘承忠说:“能不能说明什么,等海风醒来,我们一问,就清楚了。

    ” 恰在此时,王顺清走过来。

     既然又闹起了土匪,王顺清自然要来看看。

    他说:“我去了一趟宝庆府,一回来就听说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事情搞清楚没有?” 刘承义说:“没法搞清楚,除非海风醒来。

    ” 王顺清问:“海风还没醒来?蔡神医怎么说?” 刘承忠说:“蔡神医说,醒不醒得来,就看这三天。

    ” 王顺清说:“我听章益才说,已经派人去报告县衙了,说不定,古大人就会赶来。

    见了古大人,应该怎么说,你们要想好。

    ” 余成长对古立德有气,道:“还能怎么说?直说呗。

    ” 王顺清说:“直说恐怕不好吧?古大人向上报过,说飞鹰帮被他剿灭了,野狼帮被他赶跑了。

    现在倒好,飞鹰帮出现了,野狼帮也来了。

    这事如果报给朝廷,古大人就危险了。

    这……这……怎么说好呢?” 第二天一早,没有等到古大人到来的消息,倒是传来了两个特别的消息。

     消息之一,躺在回生堂昏迷不醒的余海风,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消息之二,马智琛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这一晚抓到了杀人魔。

     余海风不见了这件事极其诡异。

    当天晚上,刘继煌等人将余海风送进来不久就离开了。

    他的哥哥刘继辉此次遇难,刘继煌心中是恨着余海风的,他才不想过问余海风的生死。

    马智琛也没有逗留太长时间,他满脑子都是杀人魔的事,洪江城出了这样的大事,他担心杀人魔会利用这样的机会。

    既然余海风三天之内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他便离开了,准备白天再来看他。

     当天晚上,蔡神医去查看过余海风。

    他担心余海风会出现发烧等不良症状。

     但是,第二天凌晨,蔡神医再一次走进余海风的病房时,惊讶地发现,那张床已经空了。

    蔡神医觉得不可思议,以为余海风醒了过来,自己离开了。

    他在回生堂四处找了找,没有见到余海风,又问了其他人。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余海风?他不是睡在病房里吗? 事实上没有。

    蔡神医第二次走进去时,伸手摸了摸被子,被子是冰凉的,说明余海风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

    随后,蔡神医查看了门窗。

    没有从外部强行进入的痕迹,给人的感觉,余海风更像是自己从回生堂走了出去。

     随后,刘承忠和余成长赶到回生堂。

    蔡神医非常肯定地告诉他们,余海风绝对不可能自己离开,因为他昏迷着,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醒来。

    只有一种可能,被人偷偷地运走了。

    但是,此人做得很隐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余成长认为余海风的神秘消失,一定与马帮被劫案有关,主张报警。

    他们赶到巡检司时才知道,杀人魔被马智琛抓住了,整个巡检司,都在忙这件事,根本没有时间和人力去查余海风神秘消失一案。

     昨天,安顿好余海风后,马智琛回了一趟家。

    他心中怀疑,这件天大的案子,是马家做下的,他想回去探听点消息。

     他进门时,父亲马占山和两个叔叔以及雷豹正坐在一起谈着什么,既有几分神秘,又有几分兴奋,马智琛分明听出他们语气中的兴奋和满足。

    等马智琛出现,他们立即噤声,不再说话了。

    马占山看了他一眼,态度不是太友好,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逼视着父亲:“是不是你们?” 马占坡问:“什么是不是我们?没头没脑的,你想说什么?” 马智琛又问:“朱七刀和崔立他们,是不是你们杀的?” 马占林说:“智琛,你胡说什么?他们自己都说,是土匪杀的。

    ” “土匪?”马智琛问,“那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土匪既然要抢货物,为什么要杀人?” 马占坡说:“这个,你不应该问我们,应该去问土匪。

    ” 马智琛又问:“土匪抢财物,从来都是留名留姓的。

    可这一次,土匪为什么要蒙面?” 马占山始终不说话,只是愤怒地望着儿子。

     马占林说:“智琛,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们?” “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马智琛说,“你们不是从小教育我说,要敢做敢当吗?这一次,你们的担当呢?” “够了。

    ”马占山大喝一声,“我们是和崔家有仇,血海深仇。

    我们是想报仇,但是这一次,不是我们。

    ” 马占林连忙说:“你听到没有?你爹说了,不是我们。

    ” 马智琛说:“就算崔家和我们马家有仇,那余家呢?他们和我们有什么仇?刘家呢?还有七刀叔呢?还有那几个镖师和趟子手呢?他们和我们马家,有什么仇?你们一出手,就杀了十一个人,十一个人啊。

    土匪都不会像你们这样杀人,你们简直连土匪都不如。

    ” 马占山冲向马智琛,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说:“滚,你给我滚,就当我没你这个不肖的儿子。

    ” 马智琛和他们大吵了一架,离开时,留下一句话:“别让我查到线索,不然,我会把你们送官的。

    ” 回到自己的住处,马智琛迅速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他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杀人魔会出现。

    他之所以有这种预感,有一个重要原因,最近以来,杀人魔出现得少了。

    马智琛怀疑,此人知道整个洪江城,早已经布下了一张网,要将他装进网里。

    为了避免被抓住,他只好躲起来。

    可毕竟,狼是改不了血性的,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出来活动。

    洪江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洪江人,都陷入一种特别的情绪之中。

    此时,正是杀人魔活动的好机会。

     早在此之前,马智琛制定了一个计划,在洪江城里安排巡检以及汛兵四处活动,仅仅留下一条通道。

    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杀人魔意识到,在其他任何地方作案,都有被抓住的可能,只有一条通道是安全的。

    这个方案,他早已经制定好,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而今晚,他认为正是时机。

     马智琛本人,就躲在这条通道上。

     果然,杀人魔上当了。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作案,早已经按捺不住,要好好地利用今晚。

     最终,此人又一次作案的时候,被马智琛当场抓住。

    此人作案的时候,头上戴着头套,手里拿着一根大棍,腰里还插着一把刀。

    他从背后袭击一个行人的时候,马智琛出手了,在他还来不及拔出刀杀害此人时,将他掀翻在地,然后用绳子将他捆了。

     等他把杀人魔捆绑好,那个被杀人魔打昏的行人才醒来,马智琛便拉着他,一起去巡检司作证。

    毕竟当时天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面相,到了巡检司,有了灯,马智琛取下杀人魔的头套,才知道,他竟然是张祖仁的独生儿子张金宝。

     张金宝很快就坦白了,承认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报复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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