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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人真心剿匪,有人假意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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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花蝴蝶问:“国库如果没银子,会出现什么后果?” 胡不来说:“你家堆一大堆白菜,别人却没钱买,是什么结果?白菜一定会大减价,减到你的成本价以下,还是没人买。

    这些年,所有的生意都不好做,只有鸦片生意一枝独秀,原因就在这里,国库里没银子了。

    ” “我有点明白了。

    ”王顺清说,“你的意思是说,有些人闹着禁烟,鸦片害人还在其次,关键是国库被这鸦片烟掏空了?” “正是这样。

    ”胡不来说,“世上的事啊,不在于某个人想怎样或者不想怎样,而在于经济需要怎样。

    这就像一个家庭一样,比如说吧,一个富人,无论如何,都不肯卖家中的宝物。

    但是,一旦穷下来呢?肯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当光。

    钱这个东西啊,你们没听人说吗?一文钱困死英雄汉。

    ” 王顺清想了想,问:“这样说,古大人上折畅言禁烟,你说是上头的意思,难道是老佛爷的意思?” 胡不来说:“是不是,我不清楚。

    如果不禁烟,朝廷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 花蝴蝶问:“那依胡师爷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她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她的万花楼,也是有烟土买卖的。

    他们专门辟有烟房,有些客人,喜欢办完事后,美美地吸上几口,也有的客人,喜欢抽足了烟再办事。

    这可是赚钱的门路,他们不可能不做的。

     胡不来看了一眼花蝴蝶:“你倒不用急。

    如果要禁烟,我肯定是先知道,到时候,我会给你个准信。

    你把烟土和烟具都藏起来。

    ” “如果真的禁烟,我们的损失可不小。

    ”花蝴蝶说。

     “你也不用太担心。

    ”胡不来说,“这里的损失,总有别的办法补回来。

    ” 王顺清说:“烟土收入,可是一笔大收入,别的生意,根本填补不了。

    ” “你们啦。

    ”胡不来说,“把眼光放远一点。

    朝廷可能禁烟的消息,你们可以对别人说啊。

    只要听说朝廷要禁烟,洪江城里的那些烟馆,你们认为会怎么样?” 花蝴蝶说:“能怎么样?这种事,才不会影响那些烟馆的生意。

    你没见那些烟馆的生意,一家比一家好吗?” “只要朝廷禁烟令下来,那些烟馆,肯定会被朝廷关闭,到时候,房价就会大跌。

    你们呢,把银子准备好,趁着价低,把这些房子买下来。

    ”胡不来说。

     花蝴蝶说:“买下来怎么办?还能卖出去?卖出去,如果不是开烟馆,大概赚不了几个钱。

    ” “把眼光放远一些,一定要放远一些。

    ”胡不来说。

     ※※※※※※※※※ 胡不来临走之前,代表古立德,前往余家吊唁。

     县令虽然没来,能派师爷过来,也是余家莫大的荣耀。

    余家视胡不来为上宾。

    临走,胡不来走近余成长,问了出殡时间,又说:“关押令子,是古大人的意思。

    按照他的口供,他和土匪有勾连是一定的,他又传假消息,害整个洪江城鸡飞狗跳,不关一关,难以服众。

    ” 余成长心里也气恼余海风,道:“一切但凭古大人处置。

    ” 胡不来又说:“毕竟是年轻人,关一关,杀一杀他的脾气,就够了。

    我已经吩咐巡检司,这几天就把他放了。

    ” 余成长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已经怪上余海风了。

    在他看来,父亲过世,多少与余海风有点关系。

    余海云的婚礼一塌糊涂,也是余海风一手造成的。

    几件事情联系起来,就显得余海风是故意而为。

     “杀一杀他的脾气,我是赞成的。

    ”余成长往胡不来怀里塞了一大锭银子,“过几天出殡,胡师爷看……” 胡不来悄悄将银子放好,说:“这个,我知道。

    给老太爷出殡是大事,我知道的。

    ” 然而,直到出殡,余海风也没有放出来。

    余成长到巡检司打听过,得到的消息是,余海风已经被押到了县里。

    此时,余成长才意识到,事情复杂了,到底复杂在哪儿,他又想不明白。

    因为要忙着父亲的葬礼,也顾不上此事。

     余兴龙的坟墓离王子祥的墓地不远。

    王顺清因为要守制,不好离开墓庐,余兴龙下葬后,他来了,在余兴龙墓前行过大礼,走到余成长旁边,小声地说:“你跟我来一下。

    ” 余成长便去了王子祥的墓地,先行了礼,然后进入墓庐,王顺清正在里面等他。

    墓庐里面极其简陋,王顺清仅仅给他泡了一壶茶,两人席地而坐。

     “知道你事多,我也不转弯了。

    胡不来要治海风通匪罪。

    ”王顺清说。

     余成长吓了一大跳,猛地站了起来。

    他心里虽然恨着海风,但毕竟养育了他二十多年,感情是有的。

    胡不来要治他通匪罪,那是把他往死里整,无论如何,他都要救海风。

    “这是他跟你说的?”余成长问。

     “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王顺清说,“这事嘛,要说,也不能完全怪胡不来,海风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跟野狼帮的少当家成了好朋友。

    这事他自己也承认了,要问一个通匪罪,还真是不冤了他。

    ” 余成长盯着王顺清看了几秒钟:“你的意思是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王顺清摆了摆头:“如果没有办法,就不存在我把你叫到这里来一说。

    ” 余成长明白了,通匪罪这顶帽子安在海风头上,倒也不是完全戴不下去,关键是钱。

    当今这个社会,没有因由巧立名目都要捞钱,何况海风给了人家机会? “多少?”余成长问。

     “二十万。

    ”王顺清说。

     余成长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

    二十万两,像胡不来这种人,不吃不喝,需要赚一万多年。

    就算是古立德,也要赚两千多年。

    洪江这些商人,赚钱是多一些,可一年能赚到二十万两的,大概也不会超过二十家。

    余成长的风云商号,每年所赚之数,确实要超过这个。

    但如果一下子要他拿出二十万,周转就会出大问题。

     两人好半天沉默,余成长突然想到了王顺清的第一句话:“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要治海风通匪罪的是胡不来,而不是古大人?” 王顺清反问:“你认为这有什么不同吗?” 余成长想了想,说道:“当然不同。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我需要知道,这笔钱,到底是谁想要。

    ” 王顺清暗喜,这个余成长,果然是脑子转得快。

    但他不能说明,只是问:“你想怎么做?” 余成长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问:“你告诉我,这个数字,是谁开给你的?” “这个,我还真不能说。

    总之,有人让我给你传话,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 回去后,余成长想了两天,终于想明白了。

    王顺清说,有人托他带话,但他的语气态度,却不像是带话,更像是暗示自己什么。

    暗示什么?暗示自己去找人,去活动,而不是去送钱。

    如果要钱的是古立德,他该去找谁活动?乌孙贾?恐怕没用。

    既然王顺清有这种暗示,就说明,只要自己找对了人,就一定有用,而且是很好的效用。

     再仔细想,自己一进去,王顺清便说,胡不来想定海风通匪罪。

    看来,这句话才是关键,托他转话的人以及想要二十万的人,都是胡不来。

    既然是胡不来,找人的时候,应该找谁?沿着这个方向想,余成长恍然大悟。

    这二十万,原来不是古立德要的,他初当县令,哪怕想贪,也不敢让一个师爷明目张胆地出面。

     余成长带着二十万的银票去了黔阳县衙,找到了古立德,将银票递给他。

     古立德接过银票,脸色立即变了,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成长故作惊讶:“有人给我传话,我按传话准备的呀,难道不是二十万?大人请明言,是多了,还是少了?我马上回去准备。

    为了救儿子,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只有华山一条路了。

    ” 还需要多说吗?古立德自然明白了,余海风被自己关在大牢啊,有人想借此机会大捞一笔呢。

    古立德说:“余掌柜,银票你拿回去。

    我之所以关押令公子,是因为他实在不像话,需要给他一个教训。

    现在,关的时间也到了,你把他领回去,自己好好教育吧。

    ” 于是,古立德下令将余海风放了,同时,他开始追查,到底是谁向余成长索要二十万两银票。

    如此一来,把胡不来吓坏了。

    钱,他自然是不敢要了,为了过关,他抛出了主簿赵廷辉索贿一事,暗示,很可能是赵廷辉向余成长索贿。

     古立德目前的第一大任务是剿匪,第二大任务是禁烟,至于反贪,暂时还不能开始,所以,将这件事悄悄地压了下来。

    胡不来也因而暗出了一口长气。

     余海风出来之后,才知道爷爷过世。

    余成长把他带回洪江,对他说:“你去爷爷的坟前跪着吧。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

    ”余海风因此在爷爷坟前跪了三天三夜,昏倒之后,才由家人抬了回来。

     余兴龙七七这一天,余成长把三位兄长,两个姐姐余成欣、余成永,大姐夫王顺朝,二姐夫刘承忠请到了自己家中。

    正厅挂着余兴龙的画像,两边摆放着两排椅子,余成家、余成业等在两边坐好,崔立坐在最末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捧着一根棍状被红布包裹的东西。

    余成长,崔玲玲,余海风,余海云,刘巧巧,余海霞一家人站在崔立的椅子边。

     余海风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今天自己要受家法了。

    余家的家法是祖先传下来的一根细竹鞭子,以惩戒违犯家规的后人。

    几十年来,余家的后人循规蹈矩,很少有敢违犯家规的。

    二十多年前,余成长带崔玲玲和孩子回家,受过一次家法,还被分家出来单过。

    之后二十年,余家后人没有一个受过家法。

     余成长脸色铁青,余海云表情严肃,刘巧巧心中焦急,不时暗暗偷看余海风,余海风神色木然,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一般。

     “海风。

    ”余成长一声喝,“你跪在爷爷的画像前。

    ” 余海风一言不发,规规矩矩地跪在爷爷的画像前。

     余成长走到余海风身边,对大家说:“大哥,二哥,三哥,大姐夫,二姐夫……家门不幸,我教子无方,今天要动家法,教训一下海风,你们给做个见证!” 余成长要教训儿子无可厚非,余成长总觉得父亲是被儿子气死的,请大家来,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

    余成家、余成业、王顺朝都觉得,余海风的确应该管教了。

    且不说几个月以前他和妓院的女人闹的事情,单说余海云婚礼前他失踪,之后回来说土匪要来攻打洪江,好好的一场婚礼,草草收场,这完全就是他的闹剧。

    更为关键的,因为他的过错,余家差点被人敲诈二十万。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以后还会留下怎样的后患,难以预料。

    胡不来被余成长敲击一下,他会怎样记恨?未来又会怎样报复? 刘承忠觉得事情复杂,余海风肯定有错,无论大错小错,受家法都不为过,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

     余成长看了一眼余海风,问道:“海风,几个月以前,两个妓院的女人在街上向你讨要欠款,我当时也问过你,你说是被别人冤枉,我相信你是被别人冤枉的!” 余海风心中一颤,默不作声。

     余成长继续道:“海云婚礼前两天,你说被土匪绑架,之后在海云婚礼的时候你逃了回来,说土匪要来打洪江……我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余海风还是没有说什么。

     余成长停顿了一下,厉声道:“你在洪江遇到土匪罗小飞,你为什么不报官?你和土匪往来多次,你这不是通匪吗?这是杀头的大罪。

    虽然爹把你救出来了,我们余家,也没有损失一毫一厘。

    可是,你想过这件事,将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后患吗?” 余海风回答道:“爹,我知道错了。

    ”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天爹要打你四十家法,你有什么话说?”余成长痛心疾首地问。

     余海风回答道:“爹打我是应该的,我甘愿受罚。

    ”说着慢慢平趴在地上。

    余成长走到崔立身边,从他手中接过红布包裹着的竹鞭,揭开红布,拿出了竹鞭。

    这竹鞭有三尺长,大拇指粗细,本是放在余记茶号的,今天离开余记茶号的时候,余成长才带回来。

     余成长结结实实打了余海风四十鞭,余海风屁股上血肉横飞,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刘巧巧心如刀割,余海云却暗暗高兴。

     执行完家法之后,余海风死去活来,刘承忠把他抱回了房间,一声叹息,给他的伤口抹药。

     余海风被责打之后,身体好久都没有恢复,疼痛无比。

    身体上的疼痛,他可以忍受,心中的痛苦,他却难以忍受。

     他明显感觉到家中很冷。

    母亲和舅舅对他很冷漠,弟弟余海云对他视若无睹,妹妹海霞对他不冷不热。

    刘巧巧对他稍微好一点,也许对他有关心,但她已经是弟弟的媳妇,即使关心他,也不能表达出来。

     唯一关心他的是父亲,父亲狠狠打过他,但余海风可以感觉得出,父亲打自己,疼痛自己的身,伤痛的却是父亲的心。

     更可怕的是,余海风总会想起狼王说的自己的身世,如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是狼王编造的谎言。

    他竭尽全力想忘记这些,却又总在无意之中想起来…… 他的痛苦是无法向人诉说的。

     余海风想逃离这个家。

     终于有一天,他出了门,在一家街道边的小店喝了几壶酒,他醉了,没有回家,而是摇摇晃晃地往城外走。

    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他只想离开家,走得越远越好。

     城门外,有一座石拱桥。

    余海风没有走到桥上,而是走到桥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不胜酒力,只想好好睡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海风醒过来了,仿佛置身于遥远、宁静的世界里,缥缈,虚幻。

     他竭力想: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是余海风啊,我喝了酒,躺在桥底下……余海风感觉凉风阵阵,手一摸,摸到一件衣服盖在肚子上,他翻身坐了起来。

     他看清楚了,自己还是躺在桥底下的,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一个人坐在他的身边,正用一把蒲扇给他扇风,扇蚊子。

     “老布……爷爷,您怎么在这里?”余海风看清楚这个人了,大鼻子,蓝眼睛,笑容可掬。

    不正是在洪江的意大利传教士约翰·布鲁尼? 老布笑眯眯地道:“孩子,你喝完酒出来,我就看见了你,你有家不回,却要睡在桥底下,是心中有忧愁啊!心中有忧愁,你就要找主啊!主就是给人排解忧愁的!做人要信主!” 如果在平时,余海风听了,只会微微一笑,不答应也不否认。

    老布口中说的主,与中国人几千年流传的天老爷,距离十万八千里。

    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天老爷,老布有老布的主,何必舍近而求远?不拒绝老布,是尊重老人,毕竟,老布已经七十多岁了。

     今天却不一样,余海风心中,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在一寸一寸地切割,疼痛无比。

    如果主能化解他心中的痛苦,信主又有何妨? 余海风问道:“老布爷爷,是不是我信了主,就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烦恼?” 老布肯定地回答:“是。

    ” 余海风道:“我愿意跟你信主!” 老布在洪江传教已经快七年了,跟无数的人说过主,大多数人说不信,没有直接拒绝的是有礼貌有涵养的人。

    但至今,还没有一个人愿意信主。

    今天余海风说要信主,他反倒不相信了,以为是错觉。

     老布手里还摇着蒲扇,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中国和意大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 余海风一怔:“老布爷爷,我要信主!” 老布的手猛地一颤,蒲扇“啪”地拍在余海风的肩膀上,问道:“你说什么?” 余海风奇怪地看着他,说:“您不是说,信了主,就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吗?我要信主!” 老布终于听明白了,把蒲扇一丢,他本是盘膝坐在地上的,往前一挪,就成了跪在余海风身边,双手抓住余海风的双手,拉到自己的胸口,颤声说:“孩子,来吧!你有什么痛苦,给主说,主会排解你的痛苦!” 余海风看见他跪着,吓了一大跳,也立刻跪了起来。

     老布双手握着余海风的手,微微低着头,虔诚地祷告着:“万能的主!显我为义的主啊!我呼吁的时候,求你应允我!我在苦难之中,你曾使我宽广。

    现在求你怜恤我,听我的祷告!” 余海风跪着,没有言语。

     老布说:“孩子,把你的心事对主说。

    ” 余海风动了动嘴唇,说不出来。

     老布继续道:“孩子,你可以不用说出声,就在心里说也行,主知道你的心事。

    ” 余海风在心中默默地道:“我是谁的儿子?以后我该怎么办?” 老布继续祷告,祷告完了之后,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感谢主。

    ”松开了余海风的手,又盘腿坐了起来。

     余海风奇怪地道:“行了吗?” 老布问他:“你在心里说了吗?” 余海风道:“说了。

    ” 老布温和一笑:“那就行了。

    ” 余海风有些惊奇:“信主就这么简单?” 老布微微一笑:“就这么简单,但你不要小看这个简单,信了主,主给你指明一条光明之路,一条幸福之路!” 余海风脑子里一片茫然,点了点头。

     老布爱怜地说:“孩子,你回家去吧!有心事,也不能跑在外面,你的父母会为你担心的。

    ” 余海风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滋味,也许父亲会担心他,但母亲不会。

    想想狼王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为什么舅舅和母亲对自己不冷不热,就因为自己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姐姐和一个土匪生下的儿子。

    舅舅为什么会教给弟弟追魂腿的绝招,而不教给自己?这不就找到答案了吗? 这般想着,心中反倒豁然开朗:我真是土匪的儿子?我的父亲,居然是一个罪恶滔天的坏人…… 天已微明。

     老布和余海风慢慢回城,在一家小店吃了两碗牛肉粉。

    出来的时候,老布拍了拍余海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无论多大的事情,家还是要回的。

    有什么事情,和你父亲好好谈谈,你父亲是一个懂道理的人!” 余海风默然。

     “回去吧!”老布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今天我不是以一个神父的身份和你说这个话,而是以一个爷爷的身份和你说!” 余海风心中一阵感动,点了点头。

     两人分手之后,余海风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该回家如何对父亲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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