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局长在忙些什么呢?”姜珊在电话那头说,口气倒是热情,却只像是下属在对上级说话,少了些亲近。
田晓堂笑呵呵道:“也没忙什么大事。
你是在戊兆,还是来了市里?”他想,姜珊这种显得有些生分的客气只怕是装出来的。
在她心里,对他难免满怀幽怨。
姜珊说:“我在戊兆。
这两天一直在盼你来电话,可望穿秋水,也没有等到。
我只好主动打过来。
”
田晓堂暗暗吃惊。
她盼自己给她打电话干什么?解释那天晚上为何不声不响地溜之大吉?并为自己的无礼和无情向她表示歉意?
田晓堂正不知说什么好,姜珊又说话了:“你不来个电话,可李局长却跟我联系好几回了。
”
田晓堂顿时明白了,自己弄错了姜珊的意思。
虚惊一场后,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笑道:“人家愿意跟你联系,那是人家的事,我无权干涉。
我想不想给谁打电话,那是我的自由。
”
听了这话,姜珊没有做声。
沉默良久,才又说话,语气却变得推心置腹起来:“我深知你的秉性、你的为人,知道你一向光明磊落。
但这事明摆着,你光明磊落就要吃亏,人家来阴的就能得逞。
所以我还是奉劝你一句……”
姜珊这番话说得贴心贴肺,田晓堂很受感动。
他叹道:“已有好几位朋友像你这样劝过我了,说句心里话,我真有点动摇了,只是还没有最后拿定主意。
”
姜珊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些障碍。
”田晓堂承认道:“是呀,我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姜珊说:“我最近时常在反思,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官员。
说句实话,这个问题一直令我十分困惑。
我剖析了郑良先辈的为官经历,感触颇多。
在老百姓眼里,他无疑是一位难得的好官。
但这样的好官,下场却是被迫辞官下野。
为什么会这样?根本原因只怕就是他为人太耿直,太迂阔。
我觉得,应该学习郑老先人那种可贵的精神和品质,守住为官的底线,同时也不妨吸取他的教训,学会适当地妥协、迂回、变通。
毕竟,只有先在官场生存下来,然后才有可能去做更多有益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种想法究竟对不对?”
姜珊能有这样的心得,让田晓堂很惊讶。
看来,她已在日渐成熟了。
田晓堂感慨道:“是啊,世道复杂,人心更复杂,很多事情我们是无力改变的,就只有作些妥协了。
”
姜珊道:“很高兴你能认同我的看法。
”田晓堂说:“其实我早就有类似的想法,我也是被逼出来的。
”姜珊说:“既然你早就有这种认识,为什么还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人家把票都拉过去呢?”田晓堂叹道:“说起来容易,真要动手去做,还是难啊。
”姜珊沉默半晌,才说:“怎么说你好呢,你这个人,道德感太强,顾虑又太多,这是优点,只怕也是缺点呢。
我不仅仅是指拉票这件事,你心里明白的。
”田晓堂不由一怔。
姜珊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在抱怨他,不该逃避她对他的感情。
放下电话,田晓堂在屋内踱来踱去,脑子里还在想姜珊刚才说的话。
后来他终于坐下来了,却又发了一会儿呆,才去看桌上的文件。
在老师的生日宴上碰到龙省长
沈亚勋打来电话,约田晓堂星期天去省城为寇教授祝寿。
田晓堂问沈亚勋都邀约了哪些同学,沈亚勋报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