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今年第一期工程怎么实施,我们的初步想法是,选择沿公路的三到四个村,以村为单位全面整治改造……”
田晓堂还没说完,包云河就打断道:“目前最紧要的,是让工程尽快动工建设,让大家看到我们这个新班子雷厉风行、务实高效的作风。
你现在要抓紧把第一期工程的规划方案拿出来,至于涉及今后几年的总体规划,可以留待以后慢慢来做嘛。
”
田晓堂内心并不认同包云河的这种说法,刚想开口,包云河却又说话了:“今年第一期工程怎么搞,我上次和华县长已统一了一个意见,那就是先搞试点,围绕公路边的那排民房开展环境整治,建成一条长长的净化、美化风景带,尽快提升‘洁净工程’的社会关注度,为今后争取上级更多的后续资金创造条件。
”
田晓堂不由愣了一下。
包云河上次去戊兆时竟和华世达统一了这么个意见,他怎么一点也不晓得?还没等他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包云河接着又说:“还有,我们一定要坚持高标准设计施工,不说50年不过时,起码也要管个20年吧。
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解放思想,看长远些,绝不能鼠目寸光、小家子气。
”
田晓堂听包云河的口气,已经暗含不满了。
看来包云河对他在戊兆的工作情况是相当清楚的,不然他说出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强的针对性。
他对包云河的观点、意见虽不敢苟同,却又觉得今天劝说包云河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因为按他的思路做的规划方案还没有形成,他还拿不出足够的说服包云河的依据和理由。
再说,他今天还一直挂念着班子分工的事情,也不想老是纠缠在“洁净工程”上,怕惹得包云河不高兴了,再也不肯给他吹风透底。
所以他就什么也没说,只是谦恭地点着头,一副很受启发的样子。
可接下来,包云河还是没有提及班子分工,而是把话题扯到了“掉钟事件”上。
包云河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说:“我听说,眼下外面传得很厉害,说那个大黑钟掉下来,是有人在背后搞名堂,故意出我的洋相。
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田晓堂没想到包云河会和自己谈到这个传言。
他想,包云河只怕是在考验他、试探他,看他站在什么立场上吧。
田晓堂一下子犯了难。
田晓堂猜测,包云河对“掉钟事件”只怕是真的怀疑上了。
人一旦坐到了一定的位子上,神经就变得格外过敏,总喜欢做出些“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蠢事来。
可他该怎么回答包云河呢?如果他说“掉钟事件”还真是个意外,是个巧合,并非人为因素造成的,包云河肯定会不高兴。
可要他违心地迎合包云河,睁眼说瞎话,想当然地说可能是某某在钟上做了手脚,他又说不出口。
想来想去,田晓堂只得艰难地、模棱两可地说:“您怀疑有人捣鬼,也不是没道理,但我觉得多半还是个意外。
如果真是有人捣鬼的话,这鬼捣得一点也不高明。
”
包云河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脸色变得愈发肃穆,用教训的口气说:“你到底年轻啊,还是有些天真。
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别看有的人当面对你眉开眼笑,说不定他就是一只口蜜腹剑的笑面虎。
别看有的人和你见面时又拥抱又拍脊背,说不定他就是在选择背后捅你一刀的准确部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