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发抖,看着前一天还在争执的队员被低温症夺走生命;她想起自己在比弗利山庄豪宅夜泳,忽然晴空响起霹雳,豆大的雨点哗哗而下;以及,她想起另一个暴风雨之夜。
那是几个月前的一天,她在布里斯托郊外留宿,那天晚上天色不好,入夜便下起了暴雨。
詹妮弗是被冷风和雨珠吹醒的,醒来时卧室的窗被大风吹开,雪白的窗帘随着灌进来的冷风翻飞,雨水在实木地板上积成一滩。
身边空无一人,她伸手去够,床的另一侧早已完全冰冷。
关好窗,披好外衣,穿上拖鞋。
房间的灯被一盏盏打开,然后是走廊,是复古的楼梯。
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率先回应了呼唤,他沉稳地从一楼走上来,面带微笑。
布鲁斯·韦恩跟在他身后,穿着歪歪扭扭的睡袍,仿佛前一秒才匆匆套上的模样。
当他走近时,一股浓重的药水味就占据了整片空间。
“你去哪了?”她问。
“我去了趟厨房。
”他挤挤眼睛,苦着脸说,“该死的地板,你永远不知道它们能有多滑——直到真的滑到。
”
“尽管我很想为他保存颜面,但韦恩少爷在下楼梯时摔了一跤,一个不该出现的、愚蠢的、完全可以避免的错误。
”阿尔弗雷德严厉地说。
他们似乎在打什么哑谜,布鲁斯在这种注视下立刻退让了。
“我应该更小心。
”他举起双手讨饶,然后转向她,“来吧,珍妮,让我们回到房间里去,外头太冷了。
”
于是他们一齐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她本想跟在他背后,却被按在背上的手掌推着朝前走。
温暖,她想,安全,陪伴,温暖。
这种暖意让她心中涌起的一星半点不解很快散去,只在阿尔弗雷德飞速收拾房间时稍稍打趣。
“真的吗,布鲁斯,在下楼梯时摔了一跤?你还不如告诉我你刚刚用烛台跟一个闯进家里的恶棍进行了殊死搏斗。
”
韦恩少爷一时无话,而阿尔弗雷德则露出被娱乐到的表情,“向你保证全哥谭都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
他将一切混乱收拾好,退出了主人的房间,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等他走后,两人默默无语,过了许久,詹妮弗才开口说话。
“外面在下雨,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当时她这样说,“布鲁斯,我不太欣赏寒冷。
”
这段回忆藏在记忆里不知多久,她已经有些忘记对方当时回答的话了。
也许是“看来我得换张更暖和的被单”,也许是“看来奥利弗推荐的地毯也并不那么好用”,也许是“看来我得把老房子拆掉重新装一遍供暖”,总之并不是她想听到的话。
他从不承诺。
这是好事,因为一个从不承诺的人没有办法违背诺言。
詹妮弗深深吸进一口带着草木和泥土气味的空气,又缓缓吐出。
她又往火堆里加了几块柴。
下一秒,仿佛察觉到什么,她把木矛死死抓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