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散人道:“你真是、真是……”青鸾泪珠儿在眼眶打滚,扯一下她的衣袖,轻轻说道:“师父,咱们该回去了!”
穆娟娟盯着瑶光散人道:“哦,我真是什么?”
瑶光本来想说她真是不知羞耻的,但一想她好歹都是对本派有恩,这句话又如何能够当面骂她?
“你真是好命!”瑶光冷冷说道:“有别人给你养个好女儿,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女婿!”她总算有点“急才”,临时改口,居然可以自圆其说。
穆娟娟苦笑道:“多谢。
但愿如你贵言,从今之后,我真的可以苦尽甘来。
”想起自己大半生命途多舛,其中苦楚,又有几人知道,不禁也是泪咽心酸。
卫天元拱手道:“不敢有劳远送,请回去吧。
”
瑶光还礼道:“卫少侠,上官姑娘,你们都是好人。
他日小徒行走江湖,还望你们照拂。
”
瑶光和她徒弟走了之后,卫天元道:“我道她何以对咱们这样大献殷勤,原来她是要为徒弟打听意中人的下落。
奇怪,华山派的女道士难道是不禁婚嫁的吗?”
上官飞凤道:“女道士就不可以还俗吗,你真是死心眼儿。
”
卫天元哈哈一笑,说道:“对,我是脑筋转不过弯,她早已说明她的徒弟是要行走江湖的了,倘若不是还俗,她就要被关在观里修行,偶然才能下山一次,又哪来的工夫行走江湖?”
上官飞凤道:“瑶光这人,据说性情甚为怪僻,少年时候,在婚姻上似乎也曾受过挫折,因此才出家的。
”接着笑道:“你说你的脑筋转不过弯,依我看,这位女道长的脑筋也是转不过弯。
”
卫天元一怔道:“此话怎讲?”
上官飞凤道:“青鸾于楚天舒有救命之恩,她又是已经准备还俗的。
因此瑶光道长自是不免要为爱徒的终身打算。
我猜她的想法,恐怕就是认为楚天舒理该娶她的徒儿。
”
卫天元笑道:“那就是她看中了楚天舒,未必是她的徒弟亦有此意了。
”
上官飞凤笑道:“我倒希望你说的对。
青鸾这小妮子我见犹怜,但愿她不是单思才好。
”
穆娟娟道:“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倘若平日没有什么机会结识异性朋友的话,是比较容易坠入情网的。
但这种恋情,不一定能够持久。
到她长大了,眼界开阔了,碰上了更适合她的男子之时,她会发觉她对第一个男子的恋情,其实只是好感而已。
”
卫天元颇有感触,想道:“漱玉对我的感情,恐怕就是属于这类。
不过她把我当作大哥哥看待,比‘好感’更进一层而已。
”
上官飞凤笑道:“齐夫人,你对男女之情,好似看得很透。
”
穆娟娟道:“这不是世故之谈,而是我的经验之谈。
不瞒你说,我在碰上齐勒铭之前,也曾喜欢过别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
但我终于发现,我真正爱的人只是他。
爱和喜欢是不同的。
”
上官飞凤道:“你是怎样发现的?”
穆娟娟道:“因为在他回到别个女人怀抱的时候,我发誓要不惜用任何手段把他抢过来。
”说罢,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朝上官飞凤笑了一笑。
上官飞凤道:“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不管青鸾的想法怎样,你说了出来,最少可以避免她的师父纠缠不清。
”
上官飞凤避开她的目光,说道:“希望你对青鸾的看法没有错。
”
穆娟娟道:“青鸾不是我这类人,我倒觉得她和漱玉比较相似,因此我对她的误入情网,也并不怎样担心。
你不认为我对她太过残忍吧?”
卫天元却是感到迷惑,暗自想道:“不择手段的把自己所爱的人抢过来,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吗?对方又愿意接受这样的爱情吗,如果他发觉的话。
”
穆娟娟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笑道:“卫少侠,你在想什么?不赞同我的做法?”
卫天元道:“我是在想另一件事情,想不明白,正要向你请教。
”
穆娟娟道:“什么事情?”
卫天元道:“天玑写给白驼山主的那封信,怎会到了你的手上?”
穆娟娟道:“简单得很,这封信是我用解药交换来的。
”
卫天元道:“解药。
给谁的解药?”
穆娟娟道:“我的甥儿。
”
卫天元一怔道:“你的甥儿?”
穆娟娟道:“我只有一个外甥,就是白驼山主的独子宇文浩。
”
卫天元道:“他们夫妇都是使毒高手,是谁敢对他的儿子下毒?”
穆娟娟道:“我!”
上官飞凤道:“你不知道吗?她做这件事,就是为了救你的师妹的。
你的师妹在京城的时候,曾经落在白驼山主的手中。
要不是她下的毒连她的姐姐都不能解,你的师妹现在恐怕已经被囚在白驼山了。
”
卫天元道:“这件事我知道,我还以为师妹是她的父亲救出来,却原来还有这段曲折。
齐夫人,你不惜对外甥下毒,来救我的师妹,真是多谢你啦!”
穆娟娟噗嗤一笑,说道:“怎么要你多谢我呢,你的师妹不就是我的女儿吗?外甥虽亲,又怎比得上女儿的亲。
”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和齐勒铭还是未有夫妻的名分的,不过卫天元当然是不会和她谈及名分的问题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你是用宇文浩的性命交换师妹的,当时难道没有给他解药吗?”
穆娟娟道:“有。
但我故意没有给他足够的分量,你可以说我是立心不正,但更正确的说乃是你欺我诈。
我是早已估计到他们还有阴毒的手段在后头。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们指使慕容垂和天玑道人勾结,害了华山派的掌门,却故布疑阵,令华山派的弟子把你的师叔当作疑凶,甚至连你也受牵累。
因此,我要他们交出那封密件,才把另一半解药给他们。
”
卫天元叹道:“遇文王,兴礼乐;遇桀纣,动刀兵。
师婶,你的做法是对的。
师叔近来可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称穆娟娟做师婶,穆娟娟听了甚为高兴,说道:“好。
他的武功也快恢复了。
”
卫天元道:“啊,这可真是大喜事啊!我还以为……”说至此处,忽地想起令师叔失了武功的就正是穆娟娟,连忙止口。
穆娟娟道:“你不必避忌,他的内功是给我用化功散化掉的。
这种药散,我只会配制而不会解,莫说你以为他永远不能恢复功力,我也以为是如此的。
”说至此处,叹了口气,续道:“我做了这件事情,真是后悔莫及。
说起来应该怪我多疑,我以为他总是不能忘怀前妻,要是不把他的内功废掉,他始终会离开我的。
我打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
上官飞凤笑道:“后来你才发现,他的心本就是向着你的。
你不但得到他的人,也已经得到他的心了。
”
穆娟娟道:“可是我做的这件事,却是大大伤了他的。
他是个嗜武如命的人,一旦失了武功,他虽然没埋怨我,我也知道他心里难受。
”
上官飞凤道:“现在你们都不必心里难受了。
”
卫天元只道她已研究出解药,笑道:“师婶,这可应了一句俗语:解铃还得系铃人啊!师叔不过失掉一年的练功时间,但你对他的苦心,相信他是终生不会忘记的。
”
穆娟娟道:“你以为是我替他解的吗?不,这解药直到现在我还不懂应该如何配制呢。
”
卫天元正等待她说下去,穆娟娟却忽地一顿,半晌说道:“我不想见这个人,我先走一步,你的疑问,上官姑娘会给你解释的。
”
她的轻功不在上官飞凤之下,一转身就没入林中。
上官飞凤笑道:“原来是这个人,怪不得银狐都给他吓跑。
”
卫天元定睛一看,那个人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并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物,但吹牛的本领则是天下第一。
这个人是著名的“包打听”,原来的姓名叫申公达,武林中人因为他和《封神榜》中那个专爱造谣生事、挑拨是非的申公豹相似,只差一个字,就索性叫他做“申公豹”。
“申公豹”是曾参加过在梅清风家里的那一次聚会的,在那次聚会中,也曾为天玑他们出谋划策,教他们如何对付卫天元和上官飞凤的。
他不知道天玑早就有了一套计划,根本用不着他出主意。
他心中有鬼,突然碰见卫和上官二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但他也知道凭他的本领是决计逃不脱的,只好笑嘻嘻的迎上去。
“两位是刚从华山下来的吧,幸会,幸会。
”“申公豹”笑嘻嘻的说道。
“幸会?你见我们都还活着,恐怕有点失望吧?”卫天元道。
“卫少侠说笑了。
”“申公豹”道:“我知道你们在扬州曾遭受一场无妄之灾,但早已平安度过了。
我替你们庆幸都来不及呢,岂能幸灾乐祸?”
上官飞凤道:“多谢你的好心。
请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上华山问候天梧道长。
”
上官飞凤似笑非笑地说道:“问候天梧道长是假,想向天玑表功才是真的。
可惜你来迟了一步,要不然你倒可以和他喝一杯庆功酒。
”
“申公豹”给他说中心事,饶是脸皮粗厚,也不禁有点尴尬。
卫天元心里好笑,说道:“现在还不迟。
据我所知,他还留有半坛陈酒,等着你去喝呢。
”
“申公豹”见他们似乎心情甚好,最少是并无杀他之意,便大着胆子,陪笑道:“两位真会说笑。
我早已知道,两位和华山派所结的梁子,其实乃是一场误会了。
实不相瞒,我正是想上山为你们解释的。
不过,现在也用不着我来解释了,天梧掌门、天玑道长他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料想他们亦早已发觉这是一场误会了。
”他见卫天元和上官飞凤能够活着下山,大胆作此猜想。
说罢,心中忐忑不安,留神两人神色。
上官飞凤笑道:“看来你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包打听确是名不虚传。
”她这天确是心情甚好,这一点倒是给“申公豹”猜中了。
“申公豹”道:“多谢姑娘夸赞。
请问姑娘和卫少侠是上哪儿?”
上官飞凤道:“你打听我们的行踪干嘛?”
“申公豹”道:“姑娘,你莫多疑。
只是你们假如要回齐家的话,我倒有个消息告诉你们。
”
卫天元道:“什么消息?”
“申公豹”道:“令师祖已经离开王屋山,我曾去拜访他,连丁勃也不在家。
令师祖是已经十多年未下过山的,此次不知何故离开。
你们打听清楚了才回去似乎好些。
”
卫天元道:“哦,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么?多谢你提醒,但却不必有劳你来替我担心了。
”
“申公豹”讪讪道:“卫少侠精明能干,本来无须我多嘴的。
卫少侠要是没有什么吩咐,我告辞了。
”
卫天元哼了一声,冷笑说道:“要你不多嘴、不去造谣生事,那就等于要一只狗不要吃屎一样,吩咐你也是多余的。
你给我滚吧!”
话是说得十分难听,但听在申公豹耳朵里,却是如蒙皇恩大赦,连忙说道:“是是,我一定记着卫少侠的教训,爱说话的脾气纵然一时改不了,造谣生事那是决不会有的了。
”他本来以为卫天元不肯放过他的,哪知卫天元只是叫他“滚”,说话再难听,他也是喜出望外了。
果然就像一条狗似的夹着尾巴溜走。
卫天元默默前行,许久都不说话。
上官飞凤道:“咦,你又在想些什么?还在生申公豹的气吗?”
卫天元道:“这种人怎值得我为他生气?我只是在想,他说的那个有关我爷爷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王屋山距离华山不过两三日路程,卫天元是曾动过念头,要不要回家一次,探望爷爷的。
上官飞凤道:“申公豹喜欢吹牛,但他的消息也不一定全是假的。
”
卫天元道:“那么你以为他这个消息是真的了?”
上官飞凤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有几分相信他。
因为他造谣也必定要有造谣的目的,亦即是说对他多少也得有点好处,他才造谣。
你不回家,我想不出对他有什么好处,不过你若放心不下,一定要回去看一看的话,我也不反对。
但咱们恐怕又得耽搁数日路程了。
”
卫天元听她说得如此勉强,当然知道她的心意实是不想自己回家的。
“爷爷和她的父亲曾经有过一点过节,她可能是害怕爷爷阻挠我与她的婚事。
而且,目前正是白驼山主准备向她父亲挑衅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发难。
她当然是希望我能够赶快和她回去的了。
”
心意已决,卫天元便即笑道:“咱们早就说过,从今之后,咱们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你急着回家,我当然是陪你去先见过岳父。
不过,你也一定要答应我,将来陪我一起去拜见爷爷。
”
上官飞凤笑靥如花,伸出指头,轻轻刮他的脸,说道:“不识羞,我的爹爹是不是喜欢你还未知道呢,你就以女婿自居了。
”
卫天元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敢担保你的爹爹一定夸赞我是世上无双的好男儿,只有我才配得上他的独生爱女。
”
上官飞凤道:“嘟,嘟,法螺越吹越响了。
真是老王卖瓜,自赞自夸。
”
卫天元道:“我这可不是胡说的。
你爹爹最喜欢的人是你,没说错吧?”
上官飞凤道:“那又怎样?”
卫天元笑道:“你爹最喜欢你,你最喜欢我,那你说他还能不喜欢我这个女婿吗?我即使是大饭桶,恐怕他也要夸我是天下第一了。
”
上官飞凤笑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不过说真的,爹爹疼爱我倒是确实如你所说那样。
”说罢,眼波流转,似忧似喜的望着卫天元。
卫天元懂得她的心意,轻轻说道:“你放心,爷爷待我有如亲孙儿,他喜欢我就像你爹喜欢你一样。
”
上官飞凤道:“只要你对我好,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
卫天元道:“即使不是为了我的缘故,我想爷爷也会喜欢你的。
因为你这次帮了他的大忙。
帮他的儿子洗脱了暗杀天权真人的嫌疑。
”
上官飞凤道:“这是银狐的功劳,我可不敢冒领。
”
卫天元想了起来,说道:“对啦,她说我师叔的武功即将恢复,可惜没说完就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记得穆娟娟临走之时,是叫他问上官飞凤的。
上官飞凤道:“很简单,我家的内功心法和齐家的内功心法合起来练,三个月内,就可以恢复他失去的功力。
当然,怎样合起来练,也还得有人指点一点窍门。
”
卫天元恍然大悟,说道:“啊,我懂了。
银狐不惜得罪她的姐姐,取得那封密件,想必就是用来和令尊交换内功心法的。
”
上官飞凤道:“对银狐来说,这是一举两得。
即使我的爹爹不用内功心法为饵,她也应该做这件事的。
不过,爹爹乃是因利乘便,让那封信转两次手到我的手上,才好连带把你的嫌疑也洗脱了。
”
卫天元道:“多谢你。
”
上官飞凤道:“你我之间,也要言谢?”
卫天元笑道:“不错,你救过我的性命,已经不只一次了,要多谢也多谢不了这许多。
我应该说,我的爷爷也要多谢你。
”
上官飞凤道:“或者他会对我说一声多谢,但他只怕不会喜欢我的。
”
卫天元道:“你别多心,爷爷不会把你当作妖女的。
你不知道,我的爷爷就和你的爹爹一样,也是曾经被许多人当作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的。
”
上官飞凤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
卫天元道:“那是为了什么?”
上官飞凤道:“说出来请你也别多心。
你的爷爷本来是希望你娶他的孙女的,是不是?”
卫天元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以前曾否有过这个念头,我不敢说。
但现在我则敢说他没有了。
祖父虽亲,但至亲却还是莫如父母。
儿女的婚事毕竟还是应该由父母作主的。
漱玉师妹是由她的父母作主,而且加上她的继母在内,一致赞同将她配给楚天舒的。
你说我的爷爷还能不接纳楚天舒做他的孙女婿吗?”
上官飞凤不作声。
卫天元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上官飞凤道:“我承认你的话说得有理。
”听这句话的语气,似乎是应该还有“下文”的,但她却没有说下去。
卫天元道:“你承认有理,那就行了。
”
上官飞凤忽道:“你的师叔曾托银狐传话,对你表示歉意,我几乎忘记对你说了。
”
卫天元一怔道:“他用不着对我道歉呀!”
上官飞凤道:“是不是为了他要女儿另婚的事?”
卫天元想了起来,笑道:“你又多疑了。
依我想,恐怕是因为他在京城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曾经要捉我去给白驼山主换他的女儿吧。
但这件事也早已揭开了,我不会抱怨他的。
”
上官飞凤问道:“如此说来,一切结果都很美满了?”
卫天元心情极佳,笑道:“是呀,美满得超乎我的期望。
师妹有了归宿;华山派掌门被害一案真相大白;师叔的武功行将恢复;银狐可以名正言顺的做齐夫人;我的前任师婶也可以安心做楚夫人了。
这一切结果不都很理想吗?”
上官飞凤拖长声音说道:“一——切——结——果——都——很——美——满?”
好像晴空出现云翳,卫天元的脸色暗淡下来,黯然说道:“唯一的遗憾,只是雪君,她、她死得不值……”
上官飞凤没有搭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但人死不能复生,过去了的我们也只能当它过去了。
飞凤,你说是吗?”
这本来是上官飞凤以前拿来安慰他的说话,现在却已是由他自己说出来,好像这本来就是他想要说的话,征求上官飞凤的同意了。
上官飞凤本来应该从心底笑出来的,但她脸上没有笑容,心中也只有苦笑。
这也是她以前没有想到的,她的愿望已经达到了,但却没有感到预期的欢乐。
她没有作声,甚至脸上一派“不置可否”的冷漠。
卫天元的神情却已重新开朗,就像一抹云翳遮不住燃烧的太阳。
“一切的不幸都过去了,是吗?不错,我们还有仇人需要对付,但已不是在暗中摸索了。
有你和我在一起,什么困难,相信我们都能够应付!”
这时他才发觉上官飞凤神气有点特别,顿了一顿,又再问她:“飞凤,你不是这样想吗?为什么你不说话?”
上官飞凤这才淡淡说道:“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多谢你对我的信赖。
”
卫天元笑道:“我是靠了你的鼓舞,你的支持,才能够活下来的。
我不信赖你还信赖谁?”
他歇一歇便即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