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撤出明晃晃的长剑,严密注视着激斗中的两人。
那双首人蛇毕相,武功以诡奇独步天下,功力之高,在九大恶人中可居首位。
这时一对飞抓尽力施展,招数之奇,端的无可捉摸。
梅姑婆剑法虽得昆仑真传,但在这对奇诡盖世的飞抓前,便显得呆滞,全仗身法神妙,在空中往来自如,这才暂时打个平手。
伍大姑起先是关心者乱,压剑观战,打算梅姑婆稍有闪失,立刻上前接应。
如今定定神,已看出他们这场激斗,若要分出真正胜负,非打个一日一夜不可,登时放下心,只希望梅姑婆不要暴燥起来,中了那诡计多端的双首人蛇华相的道儿,暂时便没有可虑之处。
梅姑婆这时暗惊对方功力招数造诣之精深,竟还在自己数十年埋首苦修之上,端的是平生罕逢之强敌。
因此小心翼翼,每一剑发出,都暗蕴若干神奇变化,留住退步。
同时又知对方最无奈自己的,便是昆仑身法太已神奇,他的飞抓不时追击落空,故此她极力把握住自己的长处,一味以身法之神奇,补剑上之不足。
伍大姑双眉微锁,忖道:“毕相此来,难道就仅仅要来大打一场么?这厮一向心毒计多,从不作无益之事,我料他一定还有别的心意。
如说他故意缠住本堡第一好手,以便党羽乘机潜人本堡,但本堡又没有什么宝贵之物,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干……”
这个机智绝伦的女郎,正在苦苦思索毕相用意,门楼上面一位女郎,忽然借故下楼,在广场上四顾一眼,然后向当中屋宇大门奔去。
她的行动神速异常,如让伍大姑等人看到,一定大吃一惊,只因这位女郎自报姓名是赵娟娟,不大会武功,只因在江湖上流浪过,是以学会几手花拳绣腿。
可是现在看她的脚下功夫,分明是一把内家好手。
武林中想找出她这种功力之人,却也不多见哩。
她奔人大门之后,行动越发神速,同时显得甚是神秘,左张右望,转眼间已奔人后面。
梅姑婆所住的院内寂静无人,她迅速地巡视一遍,便立刻退出来,惶惑地寻思。
忽听不远处似乎有打斗之声,这位美丽娇小的女郎踌躇一下,便疾奔过去,一路掩蔽着身形,穿过十余座院落,只听斗声从一座通天大院中传来。
她掩到门边一看,不由得为之怔住。
院中此时有五位妙龄女郎,一式手挥长剑,围住一位中年人,此上彼落,进攻不休。
这五位女郎不但动作敏捷,同时甚有法度,毫不紊乱,分明是饱经训练的剑阵。
每一剑出得都恰到好处,连环呼应,精奇异常。
是以被困之人,虽然武功奇高,一时也难脱身。
这位中年人长衫飘扬,举手投足间,威力奇大,面上一般威严神情,令人不敢轻慢,此人正是黑道袅雄,稳坐第一把交椅的人物七步追魂董元任。
她惊骇地退开老远,然后定下神来,想了一下,便又掩过去偷看。
围攻着七步追魂董元任的五位女郎,俱是本堡一时之选,其中有两个更是本堡大将,人称陶三姑和水四姑的便是。
她们剑上的造诣,已得华山剑术真传,比诸其余三人,确实高了一头。
这个五行剑阵中她们两人领导发动,精谨辛辣之极,变化极是繁复,连七步追魂董元任那等人物,一时也不敢轻易出手反攻,露出破绽。
打了十余个照面,七步追魂董元任渐渐露出怒色,朗声道:“董某擅闯贵堡,固然罪有应得。
但我那不教逆女,托庇贵门墙之内,董某今日非将她带回不可。
各位如真要拦阻,莫怪董某手下毒辣。
”
陶三姑为五人之首,闻言冷笑一声,道:“董元任你曾为南北十三省黑道盟主,何以连江湖规矩也不懂,擅闯我堡,尚要拿人。
龙女堡虽非铜墙铁壁,但要让你来往自如,却还不至于,你想如愿,只问你手底功夫如何?”
七步追魂董元任冷笑一声,施展出白骨掌力,倏然使个怪异招数,不进反退,回掌劈开两柄精光耀眼的长剑,蓦然腾空而起。
他的外号称为七步追魂,可以想见其厉害。
只见他蹑空而走,瞬间已从众女头上飞过,落在靠墙地上。
众女当中,以陶三姑和水四姑最为高明,但已拦阻不成,只好娇叱一声,身剑合一,疾追过去,只见两道剑光,宛如长虹飞射。
七步追魂董元任相度距离地势,知他们追之不上,长笑一声,正待腾身出院,猛听墙上有人娇叱一声,一道剑光如匹练般卷到。
董元任问目一瞥,已知此人剑上功力十足,比之陶三姑。
水四姑又高出一头有多,不觉大奇。
定睛看时,来人一身劲装疾服,眉目粗大,面目间豪爽而有英气,心中一面暗忖:不知此人是谁,一面挥掌还击。
他虽是轻描淡写地一掌拍出,其实威力无穷。
来人正是本堡第一位大将伍大姑,剑光洒出去,连变三招,方始抵挡住敌人这一掌,不由得大为凛骇。
伍大姑本来凝神看梅姑婆和那双首人蛇毕相酣斗,他们这一战,武林罕见,是以看得十分人神。
忽闻谯楼上告警之声,匆匆回头一瞥,有人打个手势,告诉她在什么地方有警。
当下迅即挟剑赶来,恰好见七步追魂董元任意欲离开该院,便立即出手拦截。
想不到敌人功力之高强,平生未睹,芳心不禁暗暗打鼓。
陶三姑和水四姑在这顿挫之间,已追上来,一面分头突击,陶三姑更一面叫道:“大姐,这厮是七步追魂董元任哩!”
伍大姑哦一声,便不管以多敌寡,也自挥剑夹攻。
这三人联剑上来,威力大不相同。
七个照面过去,董元任已觉得十分吃力,面色转为凝重,小心应付。
角门外那位女郎见董元任一时间难以离开,立刻转身复回内宅,找寻了好几个院落,终于发现偏院内的韦千里。
韦千里知觉未失,见她进来,登时睁大眼睛,呐呐道:“啊,董姑娘你真在这儿。
”他的意思是指她果真如曲士英所言,落脚在襄阳。
这位娇小玲珑的美丽女郎,正是董香梅姑娘,她急急问道:“你知我父亲会来此么?”
韦千里颔首,道:“正是如此,我们才会赶来。
”
董香梅没注意到他口中所说我们两字的意义,却感到十分诧异,问道:“你几时变得这么勇敢?啊,长得比以前更英俊啦!”
韦千里心中一阵飘飘然,微笑一下,没有作答。
她感激地道:“你肯为我这样奔波,总算没辜负我不忘你之情。
呀,我得快点解开你的捆缚,我父亲正在那边,和本堡几位大姑激战
“他真个来了,真可怕,他的眼线遍布天下,日后你可不知往什么地方藏身?”
她看见他露出忧虑的样子,不禁甜蜜地报以一笑,道:“怕什么,我不信他会杀死亲生女儿。
”
韦千里从捆仙索中脱身出来,他念念不忘这条捆仙索的妙处,随手放在怀中,口中赶快纠正她的想法,道:“董姑娘你一定还未明白处境之危险,我亲耳听过老庄主说,只要碰见你,誓必立下重手,连话也不容你说呢!”
董香梅玉面大大变色,但见到韦千里说得严肃认真,不能不信。
然而心中的确不服这口气,当下强笑道:“算了,这一点且别研究,倒是此出龙女堡,想到那儿去,可笑本堡的人,不知我来历,还以为是个凡庸女流。
”
韦千里本想告诉她说,自己可能要到华山去。
但一想起到华山见的是徐若花,假如董香梅追问起来,他要否据实说出来呢?事实上他说了也没关系,但他不知何故,偏不愿她知道,当下沉吟一下,道:“我还未有确定去处,但总要知道你没有危险之后,才能安心。
”
他们一边说,一边离开这座偏院。
韦千里迅速地瞥她一眼,看到她又露出感激之色,心中莫名其妙竟会浮起一阵喜悦。
她轻倩地笑一下,道:“现在你有资格说这等活了,但碰到我父亲,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