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敌,却万万不能。
能够迫得对方守多攻少,已属武林奇迹。
韦千里忖道:“我的弊病,在于招式不能连续变化,往往在一招之后,必须用上一些无用手脚,才能猛展下一招点穴手法。
不过有他来试招,却是最好不过,打死了不用赔命,或算是做了件好事。
”
曲士英虽见他稍懈,唯恐是诈,依然用游斗方式。
因此韦千里打得顺心遂意,忽又想道:“此人除掉,世人虽可以拍手称庆,但董香梅既已属他,岂不变成寡妇?”
想起董香梅,登时心中软了,生像难以对他下毒手。
他又想道:“董香梅如今不知在什么地方,一会儿必须问出来。
”
曲士英开始试图反攻,九阴掌法一招一式,陆续施展。
忽见韦千里微一怔神,他这里哪会放过如此机会,一招“柳絮拥堤”,左手一晃,右手已疾击敌胸。
韦千里仓惶一闪,右掌呼地扫来。
曲士英心中大喜,卖个破绽,让敌掌击到胸前,方始一吸气,前胸突然收缩了大半尺,这时他左手已电急切下。
这一招用得毒辣老练,纵然三危老樵金莫邪处此境地,再也缓不过来,非败不可。
曲士英冷笑一声,突然加上一脚,从下盘电急踢到。
韦千里不防他有此一着,脸色微变。
说时迟,那时快,韦千里身形一纵,下半身飘飞起来。
伸出去的手掌已被曲士英一掌砍个正着,却避开了他下面踢向下阴的一脚。
曲士英这一掌,真有击石成粉的功力,别说是血肉的手臂,即使是钢铸的臂膀,也得砍一条印。
哪知掌锋一触韦千里的手臂,却坚硬无双,比之钢铁似乎还要坚硬些。
心中叫声不好时,对方手掌已印到胸口。
小阎罗曲士英百般无奈,努力侧闪。
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间,他忽然悟出自己如不是心肠太毒,也许还可以避过对方这一掌,但因他一掌砍下,犹嫌不足,底下尚加上一脚。
迫得敌人非飞身避他这一脚不可,却因此掌势前进得更急,令他没有回避余地。
他大吼一声,翻身仰跌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韦千里站在他身前,朗声道:“我本无伤你之意,只要迫你认输便算数,哪知你自作自受,使我不得不发出掌式……嗯,现在你怎样了?我只用了三成真力而已,该不致于不治吧?”
小阎罗曲士英奋力挣起身,盘膝坐在地上,并不理睬他的话,自管运功行气,赶快自疗伤势。
他处置得宜的话,伤势可以马上痊愈一半以上,以他这个老江湖,明知对方不会再下手,便忙忙运功疗伤,不理对方。
韦千里绕到他后面,伸手替他推揉背心,助他一臂之力。
半个时辰之后,小阎罗曲士英吁口气,睁开眼睛。
心中暗暗觉得安慰,敢情他疗伤得快,又加上韦千里替他推揉穴道,助他真气运行,是以居然痊愈了七成之多。
韦千里回到他面前,问道:“数天前你可曾经过庐州?”
小阎罗曲士英冷冷瞥他一眼,心中计算着许多诡谋,摇头表示没有。
韦千里又问道:“现在董香梅在什么地方?”
曲士英忽然又愤怒起来,登时推翻了刚刚的决定。
原来他已决定忍气吞声,利用韦千里干掉七步追魂董元任再说。
他冷酷地道:“你为什么要问我?难道你对她已有了感情?”
韦千里哼一声,道:“你不能回答我吗?”
曲士英忽然失声嗟讶,原来他已想起来一件事。
几年前他曾奉了七步追魂董元任的命令,在杭州城内一处屋宇中,要杀死一个人。
那个青年十分俊美,当时他觉得眼熟得很,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现在,他可想起来了,那个美少年魏景元正是和眼前这个韦千里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惊讶还不算厉害,最教他吃惊的是当日董香梅表示出对那魏景元有情,曲士英虽是铁石心肠,倒底因她求情之故,饶了他一命,仅仅把他点了天残穴,变得又聋又哑。
如今他可联想起来,董香梅之对那魏景元有情,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和韦千里一般模样。
记得昔年在榆树谷中,董香梅常常爱捉弄这个书呆子的韦千里为乐。
也许在嘻玩之中,爱苗已种,是以见到魏景元,芳心不克自持。
但也许当日的魏景元便是这个韦千里,当日是因为那魏景元面目眉宇间没有流露出怯懦之色,因此他一时想不起来。
而目前这个韦千里,不也是挺英俊潇洒么?哪有一丝当年的怯懦味道。
“我可以回答你。
”小阎罗曲士英强自忍住满腔妒火。
这种炉火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但他却明白如今硬干一定不成,那三危老樵金莫邪的武功果真宇内无敌,自己根本猜不透人家的招数,尤其最后那一掌,这韦千里是不知已练成什么武功,居然臂坚如钢,这的确是震骇天下的一桩绝艺。
因此,他唯有采取阴谋毙敌的办法。
“我可以回答你,不过,我先问你一句,你可曾在杭州城住过?”
这小阎罗曲士英心中颇以韦千里不提这一笔旧帐为异。
因此他必须弄个清楚,假如杭州城内不是他,那么可以证明董香梅果然对这个童年伴侣有了情感,故此后来便移到魏景元身上去。
韦千里摇头道:“没有,她现在在哪里?”
小阎罗曲士英冷冷道:“我不知道,我这是刚从北京回来,我把她的未婚夫杀死了。
”
韦千里暗中打个寒噤,忖道:“他的确对董香梅有情,会不会也来害我呢?”
曲士英霍地站起来,大声叫喊道:“我不须瞒你,我的确是爱她,你想怎样?”
韦千里想道:“这厮疯了……”口中道:“我并不怎样,不过问问罢了”
“我现在正要寻她下落,那老家伙传令榆树庄手下的人说,你也可以暂时放过,务须全力搜捕我和香梅两人,所以我急急要找她
“哦……”韦千里意味深长的哦一声,道:“那么你和她不是一道出走的了,你们为什么要出走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警戒地注视着韦千里,但终于道:“她不愿意嫁给那个家伙。
而我呢,也因爱她而露出马脚,我却想不到她也逃走。
否则我也不必费事跑一趟帝都,把那厮杀死……”
韦千里思忖一下,道:“你看她能不能逃得出榆树庄的耳目?”
曲士英不悦道:“这个你不必多管,我自会替她打算。
”
韦千里耸耸肩,道:“好吧,那未我走我的路,你的骏马归我所有了吧?”
曲士英阴沉地点点头,过去把鞍后的包袱解下来,和韦千里对换了一匹。
两人认镫上马,曲士英问道:“你这要上哪儿去?”
韦千里没有立刻回答,歇了一下,道:“我要查一查董元任如今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找他?”
“只要知道他在何处,我所找的人大概就有了下落。
”
曲士英瞿然动容,登时疑心韦千里这句话,意思是指董香梅的下落。
事实上也是道理,董元任已离开了杭州,那么他所赴的地方,除了是他曲士英现身所在之处外,一定就是董香梅。
“听说他去了襄阳。
”曲士英道:“但这消息不知确否?”
韦千里嗯一声,策马走出大道上,却不是向邯郸进发,反而向南而驰。
曲士英紧紧追上来,他一脸尽是阴森森的笑容,但韦千里在前面,瞧不见他的表情。
“我和你一块走吧,你要找董元任,我较为容易查出来……”
韦千里道:“随便你吧,反正你不容易和董元任妥协来害我……”
两人走了老远一程,天已近午,他们便在一个镇店歇下来打尖。
饭后一出饭馆子门口,曲士英突然一跃两丈,把墙角后一个人兜心抓住。
那人登时双脚尽软,跪倒地上。
韦千里牵马走来,听到曲士英那股冷酷无错的声音道:“要命的便乖乖的跟着我的马,出镇外我有话问你。
”
说完之后,也不征求那人同意与否,一径放手,接过韦千里手中缰绳,跳上马去。
韦千里忙也上马,心中已猜想到这人一定是榆树庄手下,正在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