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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董香梅虐戏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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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元任的首徒,年纪虽仅在三旬之间,但已尽得白骨双凶真传,尤其那天生毒辣诡毒的心肠,最得双凶欣赏。

    成为本庄自双凶之下的第一位人物。

     那董元任有一儿一女,儿子董绍宗,年纪和小阎罗相若,可是却没有从黑道方面发展以继承父位,却改习文字,从仕途出身,如今已放了湖南邵阳知县。

     女儿董香梅,今年芳龄十四,反而深得老父之传,武功极佳。

    便是那小阎罗曲士英当今世上唯一的克星。

     因为她年纪尚小,天真未凿,即恃自己是七步追魂董元任身边唯一的骨肉,哪怕他什么师兄?而小阎罗曲士英体承师意,只好处处都让她三分。

     至于白骨双凶的老二铁掌屠夫薄一足,相貌不但没有师兄七步追魂董元任那么威严甚至十分骇人,面目以至身材,都是那么尖尖瘦瘦,加上面色煞白,使人有如睹鬼魅之感。

    他一足已断,胁下常年夹着一根镔铁拐杖,却是动作如飞,迅疾无比,一点也没有残废人那种猥琐模样,他只有独自一人,没有家室,脾气之坏,天下久已驰名。

     榆树庄中来往的人,自然都是黑道巨擘,居常可以见到血淋淋的人头,韦千里也曾埋过数次首级,那种血淋淋瞪眼突牙的可怖模样,叫他常常在梦中惊叫而醒。

     那时候的滋味最是难受,窗外黑沉沉的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刮风,下雨——周围鬼气森森,黑影幢幢,向他包围着作出舞爪的姿态。

    于是,他只能埋首被中,连眼睛也不敢睁开。

     日子像连接而来的噩梦般,来得匆遽,去的迟缓,现实上的一切,对他都变成其重难荷的重担。

     只有那么一点儿片刻的乐趣,便是当他沉迷在书本中的世界,或在幻想中的宇宙时,他总算稍微可以透一口气。

     他埋首坐在草丛中,动也不动,好像是恐怕身躯一动,这种温柔而易逝的片刻乐趣,便会惊跑似的。

     忽然一股风声从他头上飘过,这股风来得这么突然和强劲,使他头发向上直翻飞起来,耳朵也刮得生疼。

     他吓得一惊,抬眼望处,丈半之外,一个白衣人,站在那里,却是以背向着他。

     这白衣人身材矮小玲珑,两条乌亮的大辩,垂在肩后。

    乍看来整个人宛如精巧玲珑的香扇坠,惹人喜爱。

     可是韦千里一见是她,面上更加多添一种失措的神色。

     微风迎面吹来,夹带着一种香味。

    韦千里不自觉地深深吸一口,但是随即又像连这香味也害怕似的,赶紧吐一口大气。

     她徐徐转身,最先吸引人注意的,便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面长长的眉毛,再下面是纤巧而挺直的鼻子,红润丰满的嘴唇。

     “哦,是什么人啊?”她装出瞧不见他的样子,用清脆的声者问 韦千里全身哆嗦一下,没有站起来。

     她款款走过来,面上带着稚气而迷人的笑容,又道:“只有蛇才喜欢躲在草里,那儿可是条大蛇么?” 他赶紧答腔道:“不,是小的……” 话声中有点儿摇颤,并且一面伸手拨开面前的青草。

     她咯咯笑道:“幸亏你赶快出声,否则我以为真是条大蛇,就像上几次般打疼你,那才冤呢!”她稍微顿一下,然后提高声音道:“你坐着干么,你不快点站起来?” 后面的两句话,口气已变为主奴之间的口吻,并非刚才说笑时那样子。

     韦千里如响斯应,赶快站起来。

     她立刻又放救声音,道:“喂,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举起一只手,手中持着一支小旗,颜色只有黑白两种,却是夺目之极,光采眩人。

     这支小旗乃是三角形那种令旗,旗边镶着白色的花边。

    旗中央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和两根交叉的白色骨头,此外全部都是黑色,连旗杆也是黑色。

    通体长不过尺半,旗杆尖顶是块三角形的锋锐矛头,乌光泛射。

     韦千里一见这支令旗甚是可怖,连多看一眼的心思也没有,垂目摇头道:“小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高兴地嚷道:“这是我白骨门中的至宝……”下面的话,忽然咽住了,面色也立刻沉下来,道:“哼,你这个呆子真是,枉你长得这么高大,老是这么没胆,呸,天生的贱骨头……” 她没有往下骂,四面一看,又诧异道:“你怎么把这儿弄成这样子?爹爹要知道你弄毁了这榆树谷的榆树,怕会打折你两条狗腿,快点,快弄干净……” 提起爹爹两字,敢情连她也有点儿肃然。

     韦千里本是呆鸟般木立不动,这时全身震动一下,不暇分辩,连忙迈开腿,冲过去将地上的断杆抬起一头,用力拖走。

     到他回来时,已经额上流汗,一双手按着早先碰疼了的腰部,慢慢地在喘息。

     她随口问道:“你的腰怎么啦?” 他道:“刚才少庄主经过这儿,那树忽然折断,小的摔下来,便撞着这儿,被少庄主骂了两句,把我摔一跤,就像小姐你以前打大蛇般摔出老远……” 她不觉笑了起来,身形一闪,倏忽已到了他身旁,风声一拂,那支令旗已拂向他身上。

     韦千里啊了一声,身形横飞开去,摔在丈半之外,弄出叭哒大响。

     他半晌没敢爬起来,生怕她又来摔他,可是等了一会,她并没有说话,而且那边风声呼呼。

     抬眼望时,只见她在榆树遮荫上下,正在舞动手中短小的令旗,发出极响的风声。

    而且黑的漆黑,白的惨白,分外怵目惊心。

     她越舞越快,旋风将周围一丈内的草都吹得完全偃贴地上,至于一丈以外的茂草,也都向外披俯。

     黑白两种颜色,霎时已分辨不出,而且连她的面目也瞧不清楚,只觉得是条灰色的人影在移动之下,可是那种灰色,死气森森,甚为刺眼。

     不过乍看起来,她像是舞得很快,其实舞得并不太快,只是那支令旗颜色,也不知是什么质料所制,舞动时光采便流动泛射,使人发生错觉。

     转眼间她越舞越慢,倏然娇喝一声,罩体惨灰色的光华倏地化为一道匹练般,疾射向那株数人合抱般大的树身上。

    哧地微响一声,光华尽敛。

     韦千里在她身后瞪目凝视,见她俏生生站在老地方,美丽的面庞上笑容未收,双手空空如也,已不见那令旗踪迹。

     再移眼向那树上看时,只见树上露出一点乌光,但这还是仔细瞧时才见,否则连这一点乌光也瞧不到,整支令旗都深嵌人树身中,只露出一点儿旗柄矛头。

     她道:“喂,呆子,我的令旗呢?快还给我……” 他猛吃一惊,冲近树边,口中却连声答道:“小的这就还给小姐 到了树身边,不由得心中叫苦,原来那支令旗整支儿就像小心卷住地嵌人树身似的,树皮连裂缝也没一条,光是露出三分许的令旗柄尖至外面,如何拔得出来? 他用尽全身之力去拔,可惜全无半点着力之处,否则他是有一身惊人的牛力。

     只听她催道:“怎么?呆子想赖么?快点儿啊,我不耐烦等啦“ 韦千里冷汗都急出来了,他原本在拖那折断的树干时,因用力和腰间疼痛之故,出了满头大汗,如今又急出冷汗,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当下转身询问似地向董香梅一瞥。

     董香梅屹立不动,他下意识地伸手抹汗,把覆额的乱发都拨上去,因有点粘之故,一时不曾坠下。

     这刻方是露出庐山真面目,全榆树庄的人,大概没有人曾经在见到她时,不是乱发压眉的污垢模样。

     董香梅年纪虽小,情窦未开,但对于眼前的人,也禁不住多望一眼。

     原来当韦千里一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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