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点向你左乳上一寸六分属肝经的血海穴,然后手腕一抖,乘势又点向你属厥阴肝经的左期门穴处。
&rdquo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语声顿也不顿地往下接着又道:&ldquo我左掌明明是横切你脐下三寸,小肠之幕的关元穴,其实左肘一回,却撞向你大横肋外,季肋之端,骨尽处,软肉边,脐上三寸,左去六寸,属足厥阴肝经的章门大穴,而左掌乘势一扬,却反掌挥上,你此刻若想避开我右掌,必定向左后方退去,我左掌这一挥,正好拍你喉结下一寸的天突大穴,以及天空穴再下一寸六分的璇玑大穴,而右掌恰好在此时圈回,点向你手厥阴穴,属心包络,腋下三寸,乳后三寸,着肋直腋,揿肋间的天池穴。
&rdquo
他顿也不顿,想也不想,一口气说到这里,方自冷笑一声,道:&ldquo这简简单单的一招,我脚都可以不动,请问你如何抵挡?&rdquo
要知道他本是过目成诵的九城才子,早已将如意青钱上的秘技背得烂熟,真正动起手来,虽因动手经验,与武功根基之不足,是以不能将之随意施展,但此刻由口中说出来,不但全都是武功上的绝妙招式,而且对于穴道位置的分辨,更像是了如指掌,全都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内家绝顶要诀。
这一番话不但听得那黑衣汉子目定口呆,冷汗直流。
便是唐氏兄弟也听得两眼发直,就连明知他武功平常的凌影,听了心中也不禁又惊又喜,心里竟也怀疑起来:&ldquo他莫非是身怀绝技,故意深藏不露?&rdquo
这其间一切事的变化,都是随着在场各人心理的变化而发生,而心理之变化仅是一瞬之间事,但笔下描述却费事颇长,但当时却极快。
就在这刹那之间&hellip&hellip一直交手未停的凌影,方自施出一招&ldquo神龙驭风&rdquo,左肩突地一震,&ldquo啪&rdquo的一声,竟被那身材颇矮的黑衣汉子击了一掌。
她只觉肩胛之处痛彻肺腑,不由自主地&ldquo哎哟&rdquo一声,呼出声来,只是她多年苦练,虽败不乱,右掌碧剑招式仍未松懈而已。
而那叫作&ldquo大哥&rdquo的黑衣汉子,口中虽在纵声狂笑,借以扰乱唐鹘的语声,但心中却在转念头,他见到管宁仍然站着不动,心中又已有些怀疑:&ldquo这少年怎地不来阻止于我?&rdquo
此刻凌影一声惊唤,却使得他心念又自极快地一转,忖道:&ldquo呀,我莫要被这少年愚弄了,想这女子与他本是一路,他怎地不加援手,除非&hellip&hellip&rdquo
这心念在他心中一闪而过&hellip&hellip凌影惊呼方自出口。
管宁心中方自一惊。
唐鹘口中方自说道:&ldquo那便是&hellip&hellip&rdquo
这黑衣汉子&ldquo大哥&rdquo口中突厉叱一声,身形暴起,唰地扑向唐氏兄弟,双掌齐出。
呼的一声。
风助火势,管宁衣角一扬,沾上火苗点点,他根本未曾感觉,咬牙跺脚,一个箭步蹿过去。
只听唐氏兄弟接连两声惨呼。
管宁心头又一颤,扬手一掌,向那身材较矮的黑衣汉子击去。
&ldquo大哥&rdquo厉声狂笑。
凌影惊呼一声:&ldquo小管,你莫动手!&rdquo
又是呼地一阵狂风,火舌卷上了&ldquo峨眉豹囊&rdquo唐氏兄弟的尸身。
黑衣矮汉阴恻恻一声冷笑:&ldquo原来你真的是银样蜡枪头!&rdquo翻身一掌,他已自从管宁一掌后来的掌风之中,发现这少年还是不行。
&ldquo啪&rdquo地一掌,两掌相交。
&ldquo大哥&rdquo厉笑之声未绝,微拧身形,掠向管宁。
管宁只觉掌心一热,尽力一震,蹬蹬蹬,退后三步。
凌影惊呼一声,青锋连环,剑花如雪,唰唰唰唰,一连四剑,将黑衣矮汉迫退一半,纤腰猛拧,唰地掠向管宁。
&ldquo大哥&rdquo厉笑中,掠到管宁身侧,伸出手掌,当胸拍去。
管宁大惊之下,方待急闪&hellip&hellip凌影娇声中,已自掠了过来,青锋一领,唰地劈下。
&ldquo大哥&rdquo掌方递出,寒光已至,他不求伤敌,但求自保,身躯微斜,反腕斜剪,四指如剪,剪向凌影的脉门。
管宁惊魂初定,站稳身形。
凌影腕肘微缩,反腕又是一剑,身躯借势一转,挡在管宁身前。
黑衣矮汉冷笑一声,一掠而至。
管宁目光动处,大喝一声,猛力一蹿,挡住黑衣矮汉的来势,连环击出双拳,势如疯虎。
他这几拳完全不合章法,但却是拼了性命击出,再加上他此刻内力已非昔比,是以方才接了人家一掌,并未受伤,是以这几拳竟亦风声虎虎。
黑衣矮汉愣了一愣,只当他又使出什么怪招,身形微退,目光一闪,只见管宁这几拳空门露出,不禁冷笑一声,左掌一扬,右掌缓缓划了个圆弧,突地&ldquo唰&rdquo地一掌劈下。
管宁连环击出数拳,拳拳落空,忽见人家一掌劈来,竟容容易易地从自己双拳中直劈而下,他忽地身躯后仰,胸中忽有灵光一闪,左右双拳,各划了一个圆弧,交挥而出,右腿乘势一踢,右掌忽地一顿,变掌为指,疾点而出。
这一招三式,快如闪电,攻守俱兼,时间、部位,莫不拿捏得妙到毫巅,他生死交关之下,竟又施出一招妙绝天下的高招。
黑衣矮汉一掌劈出,满心以为手到擒来,哪知肘间突地微微一麻,他大惊之下,猛见对方三式俱来,唰地,&ldquo金鲤倒穿浪&rdquo,后掠五尺,定了定神,只觉背脊已出了一身冷汗。
那边凌影剑光纵横,正和&ldquo大哥&rdquo斗在一处,她左肩已受微伤,多少影响到一些招式的施展,而她就在这眨眼间,又似乎发现这叫作&ldquo大哥&rdquo的黑衣汉子,身手还比自己方才的对手高明。
她不禁暗中长叹,只道今日自己与管宁都是凶多吉少。
哪知几个照面一过,她竟觉得自己与这&ldquo大哥&rdquo动手,竟似乎要比方才轻松得多,她心中不觉大奇,但心念一动,却又立刻恍然。
原来&ldquo大哥&rdquo武功虽高,对凌影这种江湖罕见的剑法,却不熟悉,是以动手之间,便得分外留意,而另一黑衣汉子却似对她所施展的剑法了如指掌,是以着着都能抢得先机。
一念至此,剑势一领,身形展动,身随剑走,剑随身发,左臂虽不能展动,但右掌这口剑专长偏锋,刹那之间,但见青锋剑影,有如满天瑞雪,剑式竟比方才还要激烈几分,可是她心中却仍不禁暗自寻思。
&ldquo那较矮些的黑衣汉子究竟是谁?他怎地会对我剑法的招式如此熟悉?&rdquo原来&ldquo黄山翠袖&rdquo一脉相传的剑法,不但武林罕睹,而且简直是绝无仅有,武林中知道此路剑法的人,可说少之又少,是以凌影此刻心中方自大起怀疑,但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头绪。
而这一切事,却亦是发生在刹那之间的。
风声、火势、娇叱、惊呼、剑光、人影、拳风、剑啸。
突地。
轰然一声!
一条本已腐朽的屋梁,禁不住越烧越大的火势,带着熊熊烈焰,落了下来,刹那之间,但见&hellip&hellip木石飞扬,尘土弥漫!风势呼啸!烈火威腾!剑光顿住!人影群飞!
沙尘&hellip&hellip沙尘&hellip&hellip沙尘&hellip&hellip沙尘&hellip&hellip火!火!火!火!
在这漫天的沙尘与烈火之中,管宁、凌影,依墙而立,穿过火光,举目望着站在对面墙角的那两个黑衣汉子,心中怦然跳动,烟尘与烈火飞扬,但是,方才舍生忘死的拼斗,此刻都已在这跳动与飞扬之中平息。
静寂&hellip&hellip风声呼啸&hellip&hellip一条颀长秀美的人影,突地了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熊熊的火势,映着她如雾云鬓如花面靥。
&ldquo谁是门口那辆马车的主人?&rdquo
声音娇柔,但却冰冷,每一个字都生像是由地底涌出来似的。
管宁心头一震,转目望去,却见那当门而立的人影,赫然竟是&ldquo绝望夫人&rdquo!
她缓缓地移动着目光&hellip&hellip目光掠向管宁,管宁颔首沉声道:&ldquo在下便是!&rdquo
她目光依然移动着&hellip&hellip目光掠向凌影,凌影竟微微一笑,她竟也微微一笑,管宁大奇:&ldquo她俩竟然是认得的!&rdquo
她目光依然移动着&hellip&hellip目光掠向那两条黑衣汉子,然而&hellip&hellip那两条黑衣汉子却已在她目光到来之前,齐地跺足纵身,穿窗而去,眨眼之间,便已在沉沉夜色之中消失无影。
绝望夫人冷冷一笑,突地回过头来,道:&ldquo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被火烧的滋味可当好受?&rdquo
罗袖一拂转身走了出去,管宁怔了一怔,转目望去,只见凌影也正在望着自己,他心里一动,竟又忘了熊熊火势,忘情想去捉凌影的手,口中道:&ldquo影儿,我&hellip&hellip真想不到你来了。
&rdquo
哪知凌影将手一甩,竟又不再理他,转身掠出门外。
管宁愣然道:&ldquo难道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rdquo
其实他虽聪明绝顶,却又怎猜得到少女的心事?
他垂首愣了半晌,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长叹一声,走出门外,一阵风吹过来,他陡然一凛,定了定神,背上有些火辣辣的烧痛,原来他方才背火而立,火虽未将他烧着,却已烤得他不轻,只是他那时心情紧张,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颓败祠堂,在他身后烧得毕毕剥剥的声音,他走出门外只觉得千种懊恼、万种失意,齐地涌上心头,心中暗道:&ldquo管宁呀管宁,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唉&hellip&hellip&rdquo
大步走了两步,只见那辆本来停在门口的马车,已远远牵到路边,还有一辆马车,停在这辆车旁,正是那少年&ldquo吴布云&rdquo的车子,凌影坐上车辕,似乎正在和那绝望夫人含笑说着话,见他来了却陡将脸一板,他心里又气又恼:&ldquo你何苦这样对待我!&rdquo
于是故意不望她,走到绝望夫人面前躬身一揖,大声道:&ldquo多谢夫人相救之德&hellip&hellip&rdquo
绝望夫人微微一笑:&ldquo你只怕谢错人了吧?救你的人又不是我。
&rdquo
凌影鼻孔里哼了一声道:&ldquo我又不是救他的。
&rdquo
管宁愣了一愣,心中又自暗叹一声道:&ldquo多谢夫人将这辆车送回,我&hellip&hellip在下&hellip&hellip&rdquo
他心里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