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见青蔓御使丝线从钟靡初伤口穿过,一根根丝线漂浮空中,多却不乱,在斜射进屋的光芒下蕴一层柔和的灵光。
他双手合十,在心里为钟靡初祈福。
天黑时,顾浮游和青喆过来。
顾浮游一脸倦色,脚步急促,迎面撞见封岁拿着钟靡初那身血衣出来。
封岁要避都不知道往哪避。
顾浮游喉头滑动,吞咽了一下,问:“人呢?”
“师尊,人在里面。
”封岁指了指房间。
顾浮游三步并两步走。
青蔓已经收拾完。
屋内一股青草的气味,钟靡初静静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眼下一抹乌青,为了方便上药,新换了一层薄衣,越发衬的羸弱。
顾浮游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在床榻板上坐下,望着她。
青蔓看了她两人一眼,想起一些往事,心里很是感慨,悄悄退了出去。
青喆在外,询问道:“如何了?”
青蔓摇摇头,“看她造化。
”
青喆拧住了眉,脸色不好。
他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修补封印,最后他毫发无损,钟靡初一个小辈却伤重至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龙族也不好交代。
帝浚原是要来,钟靡初不准,无论如何要留一个主事的。
帝浚依允了,还是因为钟靡初并未说清此行有多险。
接下来几日,顾浮游便坐在那床榻板上,牵着钟靡初的手,脑袋枕在臂弯里,一瞬不瞬的看她。
青蔓炼了药,进来换药时,见她一动不动,疑心她未变换过姿势。
转念一想,这样倒好,总比疯起来,喊打喊杀,要死要活的强。
这已然算得乖巧贴心了。
这几日钟靡初一次未醒来过,唯一让人欣慰些也只是她脉息较先前强健了些许,却依旧得被称为脆弱。
顾浮游将封岁遣了回去。
不知外面是何光景,朱厌的阵法修复,吼啸与震动已感知不到了,两宗可还呶呶不休,步步紧逼,斋先生他们应付不应付的来,应当是不打紧,有青鸾族和龙族在。
顾浮游很有些颓丧,觉得什么事都没了它原先的色彩,一丝也提不起她的兴趣来。
就在不久前,她还打算重拾高远的志愿。
人活在世,总要有些意义,她想她的意义就是自己当初那些‘荒诞’的理想。
现在才觉得不对,理想只占了一半。
她还需要人,需要人来看着她攀登至顶,完成自己所想。
这‘人’以前是她父兄,是那些瞧不起她的人。
但父兄已不在,再也无人敢瞧不起她,那些人都怕她了。
还有谁能看着她?还有钟靡初。
钟靡初说‘还有我,我会一直看着你。
’
她想要钟靡初一直在身边,一直看着她。
可钟靡初在跟前躺着,不睁开她的眼。
这日夜里,她趴在床前,做了个梦。
是那日被封岁带出黑山外,昏迷时做过的梦,一样的场景,她又见到了。
那是一片旷野,青郁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