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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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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幻觉,仅仅是幻觉……而已…… 轻轻的敲击声传来,那是谢清芳正在叩门。

    声音持续着,叩了半天,却无人应答。

     云寄桑心中一动,睁开了双眼,却不敢抬头,只是低头望去。

     白茫茫的雪地随着他的目光向前延伸,上面只有两行足迹。

    一行淡淡的,深而大,应该是昨夜朱长明回房时留下的,一行小巧精致,却是谢清芳刚刚留下的。

     可是,只有两行足迹的话,朱长明应该还在房中啊,怎地却不回话?云寄桑心中突然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顾不得许多,腾身而起,在雪地上连点两下,便已经飞身来到小楼前。

     谢清芳听到异动,转过身来,愕然道:“幼清?” 云寄桑觉得那黑色的身影似乎仍旧停留在她的身后,便不敢看她,一掌震开了房门,顿时脸色一变,僵立在那里。

    谢清芳也尖叫一声,食盒失手落地,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屋内,朱长明的尸体仰面倒在地上,四肢诡异地扭曲着,舌头僵直地向下伸出,双目凸出,眼球上翻,露出了无生气的眼白。

    正和自己那天在雪地上看到的死尸一模一样。

     屋子里没有一丝声响,云寄桑小心翼翼地进入房中,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除了门闩被他刚刚劈开外,门窗都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

    房中的布置非常简单,所有的家什都摆放整齐,没有任何反常之处,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一阵寒风涌入,书案上的纸张被风吹得飞了起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向云寄桑飘来。

     云寄桑将空中的白纸抓住。

    凝目看去,却是首未完的七言:不似慧兰羡花间,恰如朝云伴堂前;獾狼獐鹿不同老,度母吉祥总解禅。

    经卷难执荒唐戏,舞衫还看旧时颜;凤台乘凫三山去,同作高唐…… 诗没有题目,笔迹潦草,显然是朱长明随意写的,而且诗意晦涩,也没写完。

    云寄桑看了几遍,看不出诗的含义,便将它揣入怀中。

     云寄桑将纸放下,又仔细地在房内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事。

    便低头单膝跪在了朱长明身边,朱长明的尸身早已僵硬,显然已经死去有些时辰了。

     不出云寄桑所料,尸体没有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

     难道又是吓死的?云寄桑默默地想。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望向窗户。

     那里,阳光的阴影下,一个小小的黑点正诡异地摆动着。

     云寄桑缓步过走,只见窗沿高处,红丝系着的鬼铃正在风中摇摆。

     大厅中死一般的压抑,魏府内的众人一个个脸色阴沉,环厅而坐。

     陈启呆呆地坐着,衣着出奇地简朴了许多,全身只有黑白二色,头上却带了顶造型奇特的突孙帽。

    帽子很大,将他大半张脸都盖住了,看不清他的神色如何,只是他的嘴角微微扭曲着,像哭,也像笑。

     唐磐仍旧面沉如水,左手轻轻地敲击着桌子,那单调的节奏似乎隐藏了什么,让人琢磨不透。

     也许是巧合,鱼辰机今日的穿着和陈启很像,也是黑白二色,她的脸色异常地平静,似乎无论这尘世间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沾染她那澄澈的道心。

    只不知为什么,今日她却没有带平时惯不离身的拂尘。

     王振武的神情很激动,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只是声音模糊,让人听不清楚。

    而且他不时地向外张望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只有梁樨登一脸的市贾笑容,和平时毫无二致,还饶有兴致地品起了茶。

    坐在云寄桑身边的明欢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对众人阴沉的脸色显然有些怕了起来,缩起小小的脑袋,向卓安婕怀里靠去。

     云寄桑和卓安婕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随着轻微的咳嗽声,一身缟素的谢清芳扶着身着玄色直身的魏省曾缓步而入,二人一老一少,一黑一白,红颜白发,分外醒目。

    老人显然已经事先得到了噩耗,此刻双目红肿,显然已经哭过了。

     见他进来,众人都起身相迎。

     “大家都坐吧。

    想不到老夫年近花甲,却遭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事,可怜长明他……”魏省曾摇摇头,眼圈又红了。

    梁樨登起身一躬,宽慰道:“魏翁切莫太伤心,虽然令徒遭鬼魅缠身……” “什么鬼魅缠身!”魏省曾突然抓起案上的茶杯,向地上一摔,“分明是被奸人所害!查!幼清,你一定要给我查出来,看是谁害了长明!我魏省曾的弟子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老人的勃然大怒让人不禁想起他当年在金殿上直言犯君的雄浑气势,一时全部噤声。

     云寄桑点头道:“老师放心,弟子一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话音未毕,杨世贞躬身走了进来,低声报道:“老爷,官府来人了。

    ” 魏省曾皱眉道:“请进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捕头打扮的汉子已昂然而入,云寄桑微微一愣,认出那人正是捕头王延思。

     魏省曾为他介绍了在座众人后,这位干练的捕头先是给众人抱拳施礼,便高声道:“鄙人王延思,现任香河县捕头,久闻这平安镇鬼缠铃大名赫赫,此番前来,正是要会会这只扰乱民生的恶鬼。

    想不到王某人来此地不过三日,就已有两人因此暴毙……”说着,他环顾众人,“在此王某人立誓,定要将那隐藏在暗中的魑魅魍魉揪出来。

    ” 他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听得众人都纷纷点头。

     “王捕头说得没错,不过是些区区装神弄鬼的鼠辈,还能飞上了天去!”王振武更是手捋须髯附和道。

     王延思的目光在众人中打了个转,在云寄桑处微微停了停,又转了开去:“既然如此,那王延思就得罪了。

    不知在座诸位中谁是最后一个看到朱长明的?” “是老夫……”魏省曾红着双目叹了口气,“那孩子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要过来问安,今天也过来了。

    在这里喝了几杯茶后,和我探讨了些苏子瞻的诗词,就离开了,正好此刻老夫与唐兄有些事情要说,便和他一起离开,我们还一起走了片刻才分开,谁知竟成永别……” “不知他离开是什么时辰?”王延思忙问道。

    “这个么……”魏省曾想了想,“应该是戊时三刻吧?怎么?” “仵作方才已经验过尸体了,死者是大约在昨夜子时身亡的。

    还请各位将昨夜的行踪一一报来。

    ”王延思的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众人。

     “子时?那时我已经睡下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梁樨登忙道。

     “老夫昨夜倒是睡得晚了些,那是因为昨夜去魏老哥房里喝酒谈心去了,聊得很高兴,离开时,怕子时都过了吧?”王振武犹豫道。

     谢清芳却轻轻摇了摇头:“是老镖头记错了,您离开时,不过刚到亥时而已。

    我记得很清楚,您离开不过片刻,便响了亥时的更。

    ” 王延思看了看有些赧然的王振武,向谢清芳道:“请问魏夫人那时又在做些什么?”“我?我送王老镖头离开,就回来侍侯老爷睡下了。

    ”谢清芳想了想道,“对了,当时唐先生又来拜访,我看老爷已经睡了,就让他明日再来。

    ”说着,又向唐磐望去。

     “不错。

    ”唐磐点头道。

    “那么晚了,唐先生怎么还要去找魏老先生呢?”王延思凝视着他问道。

    “有事。

    ”唐磐简短地答道。

     王延思哼了一声,却没有再问下去,转头望向鱼辰机。

     这美丽的女羽士轻皱着眉头,想了想,低声道:“我昨夜一直都在打坐,只是在亥时初刻出去取水烹茶,路上却碰到了魏夫人。

    只是当时我们也没说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

    ” “哦?当时魏夫人是……” “我是去药房取药,最近老爷身体不好,每晚都要按时服药。

    ” “这么说来,魏老爷服药后,子时左右魏夫人和魏老爷都留在自己的房中是么?”王延思又问。

     “不错,那时我们都已经睡下了。

    ”谢清芳点了点头。

     “那么卓女侠呢?”王延思又问道。

    “我和明欢在子时已经都睡下了。

    师弟是戊时末回来的,我听到了他回房的声音。

    ”卓安婕淡淡地道。

     云寄桑此刻却有些走神,他望着庭中皑皑的白雪愣愣地发呆。

    明欢在一边轻轻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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