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魁尴尬一笑,“我不懂音律,只觉得此曲动听,要说评解却是说不上了……”葛冲与雷惊天亦苦笑点头,那两名小城的商贾那见过如此大场面,也是噤然不发一语。
刘魁眼见化名左清的鲁秋道以目示之,连忙道,“左先生是我府上的音律高手,常常有惊人之言,不妨先听听他的见解。
”
鲁秋道洋洋自得,怡然道:“临姑娘一曲《有所思》,花语虫唧跃然曲意中,想是忆起红颜薄命,韶华终老,枯灯只影不若郎情妾意,叹花样青春,何堪独守风尘……”言罢目视临云,做不胜唏嘘状,自觉此语当能挑逗美人芳心。
临云不语,眼望花溅泪。
花溅泪怅然一叹,“我听出的却是曲意中的悲天悯人,花无常开,事无俱全,世间之美好大多短暂,花好月圆,奈何瞬间流逝……”言至此竟然喃喃自语,“恨不能识遍天下之美丽,纵与姑娘相逢,却是流水落花。
”
临云低头不语,细品花溅泪的款款柔情。
水知寒心中认定临云必与秦聆韵有关,然而眼见余收言不知是友是敌,花溅泪一意维护,以花溅泪适才惊人内功,虽是以他邪道宗师的身份,却也不敢轻谈胜负,蓦然发难。
唯有以言语试探,当下朗声道,“我却是从曲意中听出了杀伐之意,浑若雄兵百万对峙疆场,虽是引兵不动,却是一触即发。
”为刚才曲意所动,言到此处水知寒竟然也不胜叹唉,“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成不世之功业,又有却谁能懂得其中的寂寞……”
花溅泪讶然盯着水知寒,二人目光相碰,宛若激起一道火光。
水知寒避开目光,心中已知晓花溅泪已怀疑自己的身份,不免略微有些懊悔。
临云一曲《有所思》已是触动了他的心中雄志,言语间不免有失镇静。
余收言喟然一叹,“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我只感出了生命的珍贵,命运的坎坷,王候将相皆是寻常人物,荣华富贵贫贱忧患全是过眼云烟,亦皆全是拜生命的赐予……咳,你们为何都如此眼神看着我!”
要知各人从小接受的思想中,君王贵族全是天上星宿下凡,那听过什么“王候将相皆是寻常人物”之类的话,此语实是有些大逆不道,但却又让人费劲猜想不定,一时大家全都望向余收言……
眼见气氛又凝,宁诗舞笑道,“诸位果是各抒见解,只是临云姑娘只奏半曲,不知是何用意?”
大家一想果然有此疑窦,一时忘了刚才余收言的话,静听临云的回答。
临云坐案长叹,“我来一地,从不抚琴二曲,二日后我当离开此地。
眼见鲁大人雍贵含雅,余少侠气度从容,更得花公子以衣作画相赠,实不忍就此相别,是以抚琴半曲,以待二日之后再续此缘。
”起身再翩然一福,“二日之后,临云仍在此恭临鲁大人花公子余公子与左先生的大驾。
”
众人这才恍然。
刘魁听得临云只与四人有约,分明是不放自己这个知府在眼里,惊怒参半,却也是不知如何怪罪,谁让适才对临云的琴音发表不出什么高见。
只得眼望水知寒,等他示意。
余收言左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