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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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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之人,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除了觉得琴声好听之外,他最大的感触就是:想睡觉。

     好听归好听,可这马车巅啊巅的,音乐又这么柔美,不叫人生出睡欲才是怪事。

     于是崔颂真的睡着了。

     本来还想和“君子六艺,无一不通”,“琴艺高绝,堪比伯牙”的崔郎探讨琴技的荀彧:…… 他想,崔家兄弟大抵真的是“疲乏”了吧。

     崔颂一觉醒来,只觉得腰被碾过似的痛——古代的车座太硬,路又巅,半途睡着的后果就是腰部跟大象踩过一样,说不出的酸爽。

     他懒洋洋地掩了个哈欠,接过侍女递上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等到精神了一些,侍女又递上一碗黑乎乎的药。

     崔颂抽了抽嘴角,不明白这强身健体的药为什么让他喝了好几个月,就连眼下这急着赶路、不宜熬药的时候也没放下。

     荀彧倒是给了他一个最合适的解释:“崔颂”之前为恩师何公守孝三年,不食荤腥,忧思过重。

    如今出了孝,自当注意饮食,细心调理身体,以免伤了根基。

     崔颂接受了这个说法,认命地把那味道堪比剧毒的“良药”喝下。

     想到初来乍到的时候,侍女与大侄子都透着股小心翼翼,生怕他心情不好的模样……崔颂不由猜测,原身当时心情不好,莫非是因为还未从恩师亡故的悲恸中走出来的缘故? 这么一想,崔颂又默默给原主加了个重情的标签,一边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水壶,含了一口,冲淡口中的异味。

     车队出了洛阳,驶入孟津。

     待到第五日的时候,徐濯从亭驿中带回来一封信。

     装着信的竹筒上,有一行刀刻的落款,笔锋凌厉,气势迫人。

     崔颂认出这是戏志才的字迹,接过徐濯手中的竹简,打开封盖,从里面取出一片细帛。

     这封信的内容,可以用三句话概括: 关外有异动,小心。

     主弱仆强,公卿失德,小皇帝肯定要倒大霉。

     京城危险,快点离开,我在颍川等你。

     落款日,半个月前。

    那个时候何进尚且活蹦乱跳,一面倒地打压宦官。

     崔颂在意的重点,不在于戏志才的神算。

     他的所有关注力,都在最后一句上。

     ——我在颍川等你。

     凭空惊雷,附加十二级地震! 他可以在荀氏叔侄面前大肆忽悠,却绝无可能骗过戏志才。

     原因无他,只因为戏志才:和、原、主、很、熟。

     随便一个与“平常”不同的表现,就能让这位挚友发现异常,更何况他满身都是破绽,满脑都是抓不完的小辫子。

     崔颂盯着细绢上龙飞凤舞的笔迹,故作镇定地将细绢折好,塞回竹筒里。

     颍川一定不能去。

     崔颂想。

     他得走,绕开颍川,到别的地方去。

     想到就做的崔颂,当晚就和荀彧提出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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