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和院门在向路人展示着主人的财富和身价,曾宅在其中也算是显眼的,门前一对石狮子龇牙咧嘴,门匾上鎏金的“曾宅”二字更是赫然醒目。
韦若昭到底还是没穿那织锦团花的新衣,而是选了一身素雅干练的装扮,不过一旁的独孤仲平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这番心思。
他倒是对迎出门来的曾大头老婆的打扮十分注意,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韦若昭虽心下稍有不悦,还是跟着师父把她打量一番。
只见那妇人仍是全身华丽花哨的裙服,只在腰间系了一条白色丝带,算是戴了孝,许是事起突然,孝衣孝帽还来不及扯。
但见她眼圈红肿、神情悲伤,可饶是如此,手上、头上也还是戴着不少的金器首饰。
韦若昭先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右金吾卫衙门的,这是我师父,独孤先生。
”
“哦,那快请坐!”妇人又张罗着要给二人倒茶,却被韦若昭拦住。
妇人注意到独孤仲平一直以有些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愣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去摘佩戴的首饰。
“常有人来打首饰,这些都是大头让我穿戴着的,好给人家当个样子,没想到他就这样去了……”妇人边说边抹起了眼泪,“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曾师傅平时可曾与人结下仇怨?”韦若昭问。
妇人顿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哎呀,街坊四邻谁不知道?我家大头凭手艺吃饭,最是忠厚老实的。
生意上宁肯自己吃亏,不肯欠了别人。
要说有仇,就是那个王朗,他骗了我家大头一大笔钱,你们好好去查查他。
”
“可王朗不也死了吗?”韦若昭又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妇人一时语塞,继而又一副笃定的口吻,“他那样的人,仇家一定少不了!”
独孤仲平这时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神色,道:“曾师傅的事,衙门里一定会尽力查清楚的。
我们嘛,只是给衙门里画画的,他们想要一张曾师傅的画像,可照着曾师傅那个……嗯,实在是不太好画……”
妇人闻声哭得更加伤心,哽咽道:“大头死得太惨了!”
“是啊!为了尽快抓到凶手,所以要请你帮个忙。
”韦若昭赶紧在一旁敲边鼓。
妇人抹了把眼泪,想了想,道:“去年倒好像请画匠画过一张,我去寻寻看。
”
妇人起身去旁边,开了箱子翻找,韦若昭见独孤仲平冲自己打个眼色,立刻会了意,也起身,装作四下观看摆满屋子的那些金器,凑到妇人的近前,只见箱子里除了衣服外还整齐地码着一排排的小金锭。
但妇人警觉地立刻盖住了箱子盖儿,韦若昭只得悻悻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