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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剑闯名山 红颜觅知己霞辉幽谷 白发换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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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跑。

     再说经此一战,武当派损伤惨重,白石、青蓑二人过了十二个时辰,穴道虽解,关节筋骨已被挑断,不能使剑,要用柳枝接骨之法,经过半年培养,才能复原。

    黄叶道人极怕玉罗刹再来,提心吊胆数日,幸喜无事。

    而卓一航的疯疾也似有好转之兆,不再大叫大嚷了。

     可是,卓一航虽然不再疯狂胡闹,却是目光呆滞,犹如白痴。

    黄叶道人十分伤心,严禁门徒,不准在他面前提起玉罗刹的名字,悉心替他治疗,如是者过了三月,卓一航说话有时也如好人,可是却不大肯开口,对师叔对同门都似落落难合。

    黄叶道人日夜派人守在他的房外,看管甚严。

    黄叶还怕他会自寻短见,常常夜间在窗隙偷窥,每天都见他闭目练功,并无异状。

    黄叶道人放下了心,想道:“他还肯用心练功,那是绝不会自杀的了。

    ”门人中也有人提过废立之事,黄叶总不答允。

    武当第二代实在找不出可以继承的人才,而卓一航内功进境之速,又是有目共睹之事。

     一日,武当山忽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乃是慕容冲。

    慕容冲伤好之后,离开北京。

    心中思念铁飞龙与玉罗刹的恩义,漫游过武当山时,想起卓一航和玉罗刹乃是至交,他也知道白石道人阻挠婚姻之事。

    心想:武当派与玉罗刹的结冤,我也有一些责任。

    想当年我和白石道人联合,破了玉罗刹的明月峡山寨,两家结冤极深。

    而今我与玉罗刹化敌为友,此事也该我来调解。

    于是来到武当山上,请见白石道人。

     白石道人伤势未愈,尚在云房静养,不便见客。

    慕容冲又请见掌门弟子卓一航。

    黄叶道人见了拜帖,想起慕容冲和武当派有过一段渊源,便代白石道人接见。

     慕容冲与黄叶道人相见之后,各道仰慕之忱,红云道人也来陪客,问道:“慕容总管怎么有如此闲情逸致,驾临荒山?现在天下正是多事之秋,万岁爷放心让总管出京么?”慕容冲笑道:“我现在已是无官一身轻,不再在名利场中打筋斗了。

    ”红云一怔,不便细问。

    黄叶笑道:“好极,好极。

    野鹤闲云,胜于高官多矣!”寒暄两句,慕容冲请见卓一航。

    黄叶道:“他不大舒服。

    ”慕容冲道:“什么病?”黄叶道人不惯说谎,讪讪说道:“也没有什么病。

    ”慕容冲面色不悦,道:“我与卓兄也是熟人,千里远来,但求一见。

    ”黄叶、红云答不出话。

    慕容冲又道:“贵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想是我慕容冲不配见贵派的掌门了。

    ” 慕容冲是武林中有数的成名人物,依武林规矩,成名的英雄来见掌门,若然不见,便是一种侮辱。

    黄叶急道:“慕容先生言重了,我就叫一航出来。

    ” 过了一阵,卓一航在虞新城和耿绍南陪同之下,来到客殿。

    慕容冲见卓一航步履稳健,面色红润,笑道:“卓兄,你好!”卓一航不知慕容冲已与玉罗刹和解,睁眼说道:“好得很呀!你来做什么?” 慕容冲道:“我一来向你问候,二来向你问玉罗刹的下落。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卓一航大声道:“不知道!”慕容冲道:“卓兄休得误会。

    小弟不是寻仇,而是觅她报恩。

    她实在是个至情至性,有恩有义的奇女子呀!” 卓一航一怔,忽然痛哭失声。

    慕容冲道:“卓兄也是性情中人,你们相爱之深,该成鸳侣。

    黄叶道兄,恕我不揣冒昧,我要做月老了。

    哈,哈!”黄叶勃然变色,大声说道:“不准提这个淫贱的女魔头,一航,你回去!新城、绍南,扶他回去!” 慕容冲是个傲岸之人,平生所服者唯有铁飞龙与玉罗刹,闻言大怒,喝道:“黄叶道人,你侮辱我还罢了,你还敢污蔑我的恩人!”呼的一拳捣出,黄叶横臂一挡,两人内功都极深湛,可是慕容冲力气较大,双臂一格,蓬的一声,黄叶道人给他震出一丈开外,慕容冲也摇摇晃晃,退后三步。

    大声叫道:“卓一航,你只会哭,不害羞么?玉罗刹敢作敢为,你难道就不如一个女子!” 卓一航抑郁数月,本来就如一个将要爆发的火山,被慕容冲直言一喝,立刻收泪,大声说道:“请师叔原谅,另选掌门,弟子去了!”黄叶、红云齐声喝道:“不准去!”黄叶发身跃起,慕容冲一拳上击,把黄叶迫退下来。

    红云伸手一抓,抓着了卓一航肩背,突觉滑不留手,卓一航肩头一摆,如游鱼般脱了出去。

    原来他的内力已有了火候,与红云已不相上下,红云又不敢施展杀手,哪抓得他着。

    红云道人举步要追。

    慕容冲又是一声大喝,左掌抓他胳弯,右脚踢他下盘,红云道人腾身急闪,慕容冲大笑道:“牛鼻子老道,你们不准我做大媒,我可不依!”黄叶扑来,慕容冲拦门一站,伸掌踢腿,狠斗二人。

    耿绍南与虞新城哪拦得着卓一航,被他左右一推,两人都跌倒地上。

    黄叶与红云暴躁如雷,可是慕容冲号称“神拳无敌”,在拳脚上的功夫比他们俩都要高明,拦门一站,犹如金刚把关,两人冲击十数回合,都冲不出去。

    慕容冲忖度卓一航已逃到山下,这才哈哈笑道:“牛鼻子老道,你的掌门人年纪也不小啦,他去找媳妇儿你们也要管吗。

    哈,哈,不用操心啦。

    我也要去赶着吃喜酒,失陪,失陪!”黄叶道人一个肘底穿掌,直插过去,红云道人脚踏中宫,双拳齐出。

    慕容冲哈哈大笑,一个“卧虎回头”,右拳向后猛发,将黄叶道人格退,再霍地向后一撒身,双脚连环飞起,“分花拂柳”,踢红云双胯。

    红云武功稍低,只听得砰砰两声,被他踢过正着,顿时似一个皮球,抛起一丈多高,“啪”的一声,跌在神座之下,额头碰起老大一个疙瘩,还幸慕容冲脚下留情,不用全力,要不然连他的双腿也要扫断。

     慕容冲拱手道:“得罪,得罪!失陪,失陪!”夺门奔出。

    红云气呼呼地爬起来,道:“师兄,鸣钟击罄,聚集门人,追这凶徒。

    ”黄叶道人苦笑道:“不必多事了。

    结了一个冤家还不够吗,不要再结了。

    ”其实红云也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细想一想:白石、青蓑负伤未愈,自己和师兄不是人家对手,众弟子更不用说了,凭什么可拦截慕容冲。

     黄叶道:“慕容冲我们不必理他,卓一航可要寻回。

    我近来越想越心寒,武当派若不能找到一个有能为的掌门,振作一番,只恐再过数年,武当派的名号更叫不响了。

    ”可是卓一航一走,有如鱼跃深渊,鹰飞天外,哪里还能找得着他。

     再说铁飞龙和客娉婷回到山西龙门故居,日夕盼望玉罗刹能和卓一航同来,一直过了数月,时序已从初秋转入寒冬,玉罗刹仍是连信息也无一个。

    客娉婷甚为焦急,道:“莫非她给武当山那群道士害了?”铁飞龙笑道:“那不至于,我怕的是卓一航变了心了。

    ”客娉婷道:“来春我们到武当山探望消息吧。

    ”铁飞龙道:“玉罗刹与我如同父女,与你亦如姐妹,以她的性子,即算失意情场,也断不会自寻短见。

    我看她迟早都会回来。

    ” 可是日过一日,玉罗刹仍不回来。

    客娉婷修习红花鬼母的武功秘笈,颇有进境。

    一晚,夜过三更,客娉婷午夜梦回,忽见窗口伸进一个头来,白发披肩,面色惨白,眼睛闪烁,有如磷火,客娉婷吓得魂不附体,大叫:“有鬼呀!”那人头急忙缩出。

     铁飞龙闻声惊起,推窗一望,也吃了一惊,可是铁飞龙久历江湖,到底胆大,仔细一看,那白发披肩的“女鬼”向他拜了两拜,转身便走。

    铁飞龙大叫道:“裳儿,回来!娉婷,快出来接你姐姐!”客娉婷披衣冲出,那白发女人已飞出屋外,铁飞龙和客娉婷急忙追出,一个叫道:“裳儿回来!”一个叫道:“姐姐,回来!”那团白影突回身说道:“婷妹,我不是有意吓你。

    ”娉婷道:“我不怕,你就是真的变了女鬼,我也不怕!”那白影续道:“你要好好照顾爹,有你伺候他老人家,我不用担心了。

    ”铁飞龙道:“你回来吧。

    ”那白影转身又拜了两拜,道:“爹,你自己保重。

    我还了我师父心愿,也要去践岳鸣珂之约了!”转身疾走,初见还见雪地上一团白影滚动,渐渐人雪不分,但见皑皑荒原,星斗明灭,玉罗刹已去得远了! 铁飞龙黯然回屋,客娉婷泪流满面道:“练姐姐怎么弄成这么样子?可惜她绝世容颜,未老白头。

    她也真忍心,为什么不肯和我们同住?”铁飞龙叹道:“一定是卓一航变了心了。

    伤心易老,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忧能伤人,有如此者。

    你姐姐素来爱惜容颜,听她口气,一定要到荒漠穷边之地,潜心练剑,再不见世俗之人了。

    ”两父女吁嗟叹息,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日娉婷仍是郁郁不乐,一个人到村外散步,忽闻得远处马铃叮当,过了一阵,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人血流满面,冲到她的眼前,忽然跌落马背,那匹马身上插有几枝羽箭,骑客跌地,马嘶一声,发蹄疾走,客娉婷将那人扶起,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少年问道:“这里是龙门铁家庄吗?”客娉婷道:“是呀,你是谁?”那少年道:“你快救我一救。

    ”正是: 荒村来异客,平地起波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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