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微扬着嘴角,一字字无比清晰地说道:“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滟姬……我的母亲……”
“滟姬……”沈鸢微微皱起了眉头。
庄内,每个人都知道,滟姬,是父亲从青楼赎出,娶作妾室的美人。
只是在成亲当天,就被戚函用一把短刀换走。
被人换走一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齑宇山庄还得到戚氏兵器,并不吃亏。
所有人提起这个女子的时候,口气都是云淡风轻的。
但是,她清楚地记得,老夫人语气里的鄙夷,母亲眼神里的哀怨。
还有,父亲的绝口不提。
今时今日,出现在地宫中的滟姬,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你与齑宇山庄勾结,嫁祸给我的原因?”银枭突然开口,对赵颜道。
赵颜依然笑着,“嫁祸给您的,不是下婢,而是那个将翎羽插上匾额的人。
下婢,顶多是顺水推舟罢了……”
银枭双手环胸,笑道:“好一副伶牙俐齿。
”
赵颜垂眸,道:“可惜,伶牙俐齿,终究比不上刀尖锋利呢……”
她话音一落,只见房间四周的墙壁骤然升起,一大群手执兵器的魁梧男子蜂拥而入,将三人团团围住。
银枭叹口气,“啊……原来这地宫之内,不单单只有行尸啊……”
赵颜道:“其实齑宇山庄里的一切,与诸位毫无关系。
诸位何必为了一时意气,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白白送了性命?”
银枭听到这句话,眼神微变,“……不该招惹的人?哼,在下倒是不知道,天下有这样的人。
”
赵颜笑了起来,“一山自有一山高,现在弃械投降,俯首称臣还不算迟。
”
银枭拔出腰间软剑,轻蔑道:“废话!”
……
……我是场景分割线==+……
廉钊调息了约莫一个半时辰,这才将体内的真气稳定下来,他静静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随即,便察觉了肩上异样的沉重感。
小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廉钊微惊,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只是一瞬,他便压制住了自己想抽身的第一反应。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地坐着。
小小的睡容恬静安适,全无防备。
那一刻,廉钊突然想起了自己养过的小猫。
刚开始的时候,只要靠近一点,它就会迅速地跑开。
无论对它多好,它都带着戒心,远远地观望,绝不靠近一步。
随着时间的增长,它慢慢地学会撒娇。
然后,突然有一天,它跳上他的膝盖,蜷着身子入睡。
他不自觉地笑起来。
现在,靠着他肩膀入睡的女孩子,和那只小猫,是何其相似呢?……他也曾,被怀着戒心的小猫抓伤手。
只是,那样的伤害,算不了什么。
总有一天,它会真心真意地对自己好。
是啊,算不上什么……
他移开自己的视线,略微放低了自己的肩膀,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只是调息罢了,竟能花上这么多时间。
”温宿声音突兀地想起,语气里浸着刺骨的冰凉。
廉钊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温宿双手环胸,慢慢走上几步,“你根本保护不了她……”
廉钊刚想说些什么,小小突然动了一下,继而,醒了过来。
发觉自己枕着廉钊的肩膀,小小一愣,但是她的惊惧瞬间消失了。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那么清楚地知道,她可以这么做。
不会受到责罚,也不会惹人讨厌。
于是,她抬头,略带着歉意,冲他微笑。
“早。
”小小开口,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
廉钊却笑了,回答:“早。
”
温宿轻皱着眉头,开口,“小小,你一个女孩子家,枕着男子的肩,成何体统?还不起来!”
小小这才意识到,她那寒气逼人的师叔就站在一尺开外的地方。
她当即跳了起来,“师……师叔……我……我只是……”
温宿自然无心听她解释,脸上的表情全是不耐烦。
廉钊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到小小身边,静静地站着。
这两人之间的敌意,要是察觉不到的话,这十几年来的察言观色,小小就算是白学了。
而此刻,这两人的敌意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小有些无奈,他们萍水相逢,竟然也有这么大的敌意,而且,这样的敌意,已经是杀气了吧?
“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出去吧!”小小大声道。
“我已经找过了,房内并没有可以开启的暗道。
”温宿开口,说道。
小小一听,心凉了半截。
果然,是死路啊……
廉钊抬头,四下看看,这间房间不过三丈见方,房内布满尸体。
活人困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那我们原路返回吧。
”小小道。
温宿看了她一眼,“来时的路,不是被你封住了么?”
小小立刻想起了先前自己按错机关,导致两堵石墙合起的事。
的确,那条路,看来也是不通的。
而且,温宿这么说,自然就是已经试过打开那两堵墙的方法了……呃,难道自己真的是扫把星?这么倒霉的事都会发生???
她正哀怨,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不是还有几个人被抓住了么?问他们就知道了吧!”
“他们不见了。
”
温宿这句话说出口,小小无语至极。
“小小,地图还在你身上吗?”廉钊突然开口,问道。
小小点头,“在。
”她拿出地图,递给廉钊。
廉钊蹲下身子,将地图摊在地上,仔细看着。
小小见状,也蹲下了身子。
只是,那地图复杂无比,她虽曾临摹过一份,但是看懂,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听人说三国,提起诸葛孔明的奇门遁甲、八阵图什么什么的,觉得有趣得紧,便回去缠着师父,让师父教。
师父笑得无奈至极,一脸无辜地告诉她:师父什么都会,就是拿这种东西没辙。
教不了。
那时,她觉得有些可惜,也就作罢了。
如今想想,师父分明是骗她!他堂堂岳家军左军参军,用兵鬼狡,号称“鬼师”,会不懂奇门遁甲之术?……嗯,师父果然老奸巨滑!
不过,这样也好吧,师父不肯传授的东西,一定是没用的东西,就像是内力一样……问题是……现在,奇门遁甲之术,很有用……
小小抬头,叹口气,小声道:“师父……我要是困死在这里,那就都是您害的……”
“小小,你说什么?”廉钊听到她自言自语,便开口问道。
“我说,我们要是困死在这里,那就是老天无眼……”小小回答。
廉钊笑了笑,“谁说我们会困死在这里?”
“哎,可以出去?!”小小惊喜道。
廉钊起身,抬头,他拔出腰刀,掷向了头顶上的砖石。
只听腰刀“锵”的一声,刺入了砖缝之中。
下一刻,房间突然震动了起来,随即,天花板上的砖块稳稳降下,成了阶梯。
小小看傻了。
廉钊浅笑,指指头顶,道:“家父有训,诸般阵法,都有一条共同的生路……”
小小也笑了起来。
诸般阵法,生路都在头顶?这样的说法,分明是打趣。
不过,真的很有趣。
三人准备妥当,正要上前,突然,有人从阶梯上滚了下来。
小小一惊,出声道:“大小姐?!”
滚下来的人,正是沈鸢。
她惊惧地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时,起身飞奔,扑进了廉钊的怀里。
廉钊怔住了,有些手足无措。
沈鸢的全身轻颤,低泣着。
这时,几个黑衣大汉冲了下来,看到那三人时,皆有惊讶,但立刻挥刀砍了上来。
温宿迅速拔出了双刀,起身迎上。
廉钊轻轻推开沈鸢,对小小道:“你跟大小姐到一边待着,小心波及。
”
小小立刻点头,拉起沈鸢,缩到了墙角。
沈鸢本有些定心,但一看到满室的少女尸体,又煞白了脸色,抓紧了小小的手臂。
小小看着沈鸢,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这样一个名门闺秀,遇上了这般可怕的事,一定会每晚做噩梦的吧?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小正疑惑,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凭这些废物,就想让我俯首称臣?简直笑话!”
银枭……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