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不过兄弟?”
梁上春冷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狄兄为了表明太公无私的心迹,似乎也该这么做!”
狄一帆尚未答话,王正已经怒声道:“梁兄不该存这种心,狄兄若是存心骗我们,大可不必通知我们,照目前情况而论,他一个人就对付得了……”
梁上春冷笑一声不语,俞元跟他是一伙的,虽然也没开口,可是两个人都已经作着准备的姿势。
狄一帆想了一下突然道:“既是梁兄不放心,何妨与兄弟一同前往。
””
梁上春一扯俞元的衣服,俞元懂得他的意思,连忙道:“此地已经没有留守价值,干脆大家都去好了,也许老家伙还会闹什么花样,人多一点也便于照顾。
”
狄一帆点头微笑道:“这样也好!叫兄弟的两个手下留此看着小妞儿跟那小子吧!”
采薇翁一言不发,低头出了门,狄一帆跟了出来,其余三人也跟在后面。
一行五个人又开始在群山乱谷中披林前进,狄一帆有点不耐烦地道:“到底在哪里?”
采薇翁冷冷地回过头:“你跟着走就行了,反正我技不如你,何况你们有四个人!”
狄一帆脸色微变,可是他不便跟他多罗嗦。
采薇翁领着他们走了很久,才到达一个地方,那是一片峭壁,蔓藤密集,已无进路,狄一帆怒道:“你把我们带到这儿干什么?”
采薇翁冷笑一声,伸手扯开蔓藤,露出一个人工开凿的孔道,高方及人,里面一片乌黑,然后用手一指道:“就在这里面!是我一人进去,还是一齐进去?”
秋一帆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发现这孔道进去极深,深思道:“当然一齐进去,万一你在里面另有通道,溜掉了我们上哪儿去找你!”
采薇翁闻言始搜集壁上的枯藤,狄一帆连忙问道:“这是做什么?”
采薇翁道:“做火把!里面一点光线都没有!”
王正立刻在囊中掏出明母丹道:“不用了!拿这个东西照明比火把强多了!”
说着将明母丹交给身旁的俞元,俞元愕然地接过来道:“王兄拿着还不是一样!”
王正摇头道:“不!兄弟想了半天,认为还是留守在此地的好,设若诸位进去,遇上什么意外时,兄弟在外面也好有个接应!”
这番话说得全无私心,倒使得梁上春与俞元,甚至连狄一帆在内都感到有些不大自在,狄一帆只得暴躁地催促采薇翁道:“老家伙!别耽搁了,快走吧!”
采薇翁漠然全无表情,低头向洞中走去,狄一帆迅速地跟上去,同时伸出独臂,探掌抵在他后心上阴沉地道:“老家伙!你最好是乖乖的,若是想动一下歪脑筋,我就先毙了你,然后再去找那小妞儿,那时狄大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采薇翁的身体微微一震,在明母丹的白光照耀下,脸色十分阴沉难看。
孔道越来越矮,到最后必须佝偻着身子才能前进,洞壁上反射着明母丹的光辉,透出黝黑乌亮的质地,狄一帆摸了一下洞壁,发出狞笑道:“老家伙!你真够阴损的,幸亏三兄把明母丹带来了,否则我们此刻不是都中了你的圈套!”
俞元诧然地道:“狄兄又有什么发现?”
狄一帆敲着洞壁道:“这里根本就是个煤矿,若是燃着火把进来,我们岂非完了……”
俞元不信道:“一根火把的热力就能把这些煤燃着吗?”
梁上春在后面接口道:“煤是燃不着的,不过煤矿中另有一种水煤气,见火即爆,威力极大!”
俞元听得毛骨悚然,不禁怒声道:“这老贼怎么如此可恶,等一下非要再给他点苦头吃吃不可!”
采薇翁仍是神色不动地在前领路,大约转了有半里路光景,才到达一所比较高的石室门口,石室上居然装着一扇本几
采薇翁止住脚步道:“到了!就在这里面!”
狄一帆沉声道:“打开门进去!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少玩花样,否则是自讨苦吃!”
采薇翁只是牵动了一下肌肉,推开门进到室内,狄一帆不敢怠慢,单掌依然贴紧他的后心跟着入内,俞元擎着明母丹,第三个进了室门。
这是一间很宽大的石室,里面好似作为仓库一般,安放着许多木架,架上安着瓷瓶,瓶外附着签条,写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名称。
狄一帆看了一遍,不禁以略带钦敬的声音道:“老家伙!真难为你,炼了不少奇药吗?
只是我不明白,你就祖孙二人隐居深山,附近又无人迹要炼这些干吗?”
采薇翁扫视了架上一眼平静地道:“老夫炼药是为了兴趣,并不想拿它来给什么人治病!”
狄一帆摇摇头道:“这不是暴珍天物吗?假若你不反对的话,我倒想带一些出去救救人,也算是替你积些阴德!”
说着腾出手去掂起一个瓷瓶来欣赏。
谁知采薇翁突地厉声大呼道:“住手!不许你碰我的药瓶!”
狄一帆给他叫得一怔,倔强地道:“老家伙!你别不识抬举,狄大爷跟你商量是看得起你,其实连你的性命都在我手中,更何况这些玩意儿!”
采薇翁怒声道:“老夫炼的药绝不给你们这些海盗享用!”
狄一帆冷笑道:“狄大爷偏不叫你如意,俞兄!梁兄!这玉冰散是最佳的刀伤药,那琼花丸专治一切内伤,在我们武林人说来都是不可多得的圣药,二位不妨取一点备用!”
俞元闻言果然也掂起一个瓷瓶放人怀中,采薇翁愤不可遏,大声叫道:“这屋子里的东西你们千万别乱动,否则出了岔子可别怪我!”
这句话的威胁性很大,俞元果然不敢再去动其他的瓶子了,只有狄一帆冷笑道:“老家伙!你别危言耸听了,狄大爷不吃这一套,老实说,一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了,我不相信你在这儿会玩出什么花样!”
采薇翁瞪着凶睛不语,狄一帆仍是轻松地检查着那些瓷瓶,有时端起一只来闻闻,有时还倒出一点来品品味,显得十分内行。
梁上春始终默不作声,也没有任何行动,直等狄一帆将所有的药瓶都看得差不多了,他才出言提醒道:“狄兄别忘了我们的来意!”
狄一帆悟然而觉道:“兄弟一向就喜欢研究本草剂方,到了这儿见猎心喜,几乎忘了正事了,老家伙!那蛰龙卵呢?”
采薇翁冷笑道:“反正在这间屋子里,难道你自己不会找!””
狄一帆盯了他一眼傲然道:“只要你不说谎,狄大爷不信找不到!”
说着目光四下游移,最后停在屋角的一口小缸上,沉思片刻道:“俞兄!假若兄弟没有猜错,蛰龙卵一定在这口缸中,麻烦你去看一下如何?”
俞元正要过去,梁上春却阻止他道:“狄兄!阁下既然以首领自居,这件事还是亲自去做为佳!”
狄一帆瞪他一眼道:“梁见处处与兄弟过不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上春冷笑道:“狄兄是明白人,兄弟也不是傻瓜,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
狄一帆大为震怒,只是无法发作,怒声道:“梁见可是认为那缸中有毛病!”
梁上春哼哼笑道:“不管有没有毛病,狄兄都没有理由支使别人去冒险!”
狄一帆怒哼一声,大踏步上前走到缸旁,略停一下,最后还是很慎重地抽出腰间软刃,挑开缸盖,只见缸中安放着一个椭圆形的白色物件,大如西瓜,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道:
“梁兄顾虑太多了,这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梁上春也不禁色为之动,蹿至缸边,目中流露出贪婪的光彩,狄一帆故作大方地退后一步道:“兄弟只有一条胳臂,取动不便,就请梁兄偏劳一点如何?”
梁上春看了一会,见缸中并无其他蹊跷,才伸手去端起那枚圆形卵状物,俞元也挤过来想看看清楚。
谁知梁上春才捧到胸之处,蓦而大叫一声,将那枚蛰龙卵丢在地上,身子也跟着向后仰去,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
狄一帆与俞元见状大惊,本能地朝后退了几步,仔细看时,地上梁上春已经气绝身亡,那枚蛰龙卵摔在一边,一头缺了一块,里面已经空了。
再看采薇翁时,室壁上己露出一道才可容人的暗门,他已经从那儿溜了。
狄一帆顿足怒道:“不好!我们又上了那个老滑头的当了!”
俞元一面心惊,一面又痛心丧失伙伴,厉声道:“这老贼!我再找到他时,势必将他碎尸万段!”
狄一帆却沉着地道:“俞兄不必乱了方寸,我们先看看梁兄如何遭暗算的,那老贼说不定在这儿安排下什么毒计呢!”
俞元战战兢兢地与狄一帆二人慢慢又移近梁上春的尸体旁边,只见他毗牙咧嘴,死状十分怖人,可是他身旁却空无一物!
二人再向缸内看去,里面也是空空的没有东西,正在奇怪的当儿,忽然那枚蛰龙卵又自动地滚了几下,狄一帆大叫道:“俞兄!当心毛病出在这里!”
俞元蓦然而视,只见卵壳的缺口处冉冉伸出一颗怪头,粗不盈指,长却有尺许,通体墨绿,顶上两粒绿豆似小眼睛,闪闪有光。
俞元不禁惊叫道:“这又是什么怪东西?”
狄一帆惑然地摇头道:“兄弟也不清楚,然而梁兄必是受它的暗算无疑!”
俞元不禁又看了梁上春的尸体一眼,怒火中烧,抽出腰间长剑道:“我们杀了这怪物,先替梁兄报仇!”
秋一帆拦住他道:“俞见不可造次,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俞元勉强按捺住性子,紧盯着那怪物,只见它又伸出了尺许,仍是一般粗细,顶上的小眼睛连连闪眨,慢慢地全体爬出壳外,却是海碗大的一只乌龟。
俞元轻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么一个玩意!”
狄一帆却神色十分凝重,手中的软刃也微微发颤,俞元见状异道:“狄兄怎么了,一头小乌龟有什么可怕的?”
狄一帆紧张地道:“俞见不要小看了它!这东西是毒蛇的一种,其厉害犹在金丝雀之上,你我要小心应付方不致受害!”
俞元讶然失声道:“乌龟也是蛇?”
狄一帆点点道:“不错,兄弟听人说过,这东西叫大王鳖。
那颈子十年方长一寸,其毒无比,这东西恐怕有两三百年的寿命了,真不知那老家伙怎么找来的!”
俞元有点不服气地道:“管它有多毒,一剑斫了它的脑袋不就完了!”
说着手挥长剑,对准那长颈上削去,狄一帆连忙大声喝止,为时已是不及,鳖颈应剑齐壳而断,可是那断下的颈项连着怪头,却迅速无比地朝俞元飞去。
狄一帆大喝一声,手中软剑迎空削了上去,嚓的一声,又砍下尺余长一截,剩下那尺许长的一截作势不变,仍是向前飞射。
俞元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叮然坠地,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鳖颈意犹未尽,咬死俞元之后轻轻一弹,再朝狄一帆射过去,狄一帆身手十分矫疾,软剑立刻往回一抖,化鞭为环,刚好裹在它的头下寸余之外。
鳖颈在空中一扭身子,势子十分强劲,狄一帆几乎把握不住,连忙手底一加劲,以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