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加快,全力飞驰,飞行如风,莎妮亦步亦趋,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一口气约莫赶下十来里,罗菩提自己都有点累了,因为陆地飞腾,全凭一口气,这口气能维持多久呢?
来到一处极为平坦的路面上,罗菩提觉得需要歇一口气了。
莎妮善解人意,选了一块平石,脱下自己的鹿皮披肩垫好道:“相公,在这儿坐一下,我去找点水来。
”
罗菩提是有点渴,但又不好意思地道:“我去找水好了,应该你坐下歇着,是我把你拖累的。
”
莎妮摇头笑道:“我不累,走山路我们都习惯了,至于这山区的水。
您可不能取,因为你不知道那种水可以喝。
”
语毕取下腰间水壶,几个翻跳就纵下了路旁的绝谷。
过了一会儿,再度翻上来笑道:“泉水都有毒,我只好采了几个果子,您吃着解渴吧!
这一路过去,恐怕要走到龙家寨,才能找到饮水呢!”
她另一手拿着五六颗紫红色的果实,每颗如樱桃大小,看来还不够一口。
罗菩提问道:
“水怎么会有毒呢?”
莎妮道:“泉水都是由深山中流出来的,有的天然含毒,有的则是因为毒蛇等物体腐烂而变毒,蛮疆中穷山恶水,外人视为畏途,就是这个道理,外人传说瘴气可怕,其实有毒的瘴气不多,能遇上的机会更少,多半是喝了有毒的水,这野草萄是没毒的,可惜太少了,只这几个。
”
罗菩提道:“你也吃两个吧!”
莎妮笑道:“我不要,我喝过水了。
”罗菩提一怔。
莎妮笑着道:“我生长在苗疆,天赋就有抗毒的能力。
只要不是十分剧毒的水质,我们都能喝,否则在这儿生长的鸟兽都该死光了,但相公却不行。
”
罗菩提讪然地接过果实,也不再客气,大口地吃了下去。
野草萄的味道酸而带甘,清凉沁甜,罗菩提不由叹道:“看来我适宜长住此地,蛮区天生是我的地方。
”
莎妮一笑道:“是的!所以我们也不想到中原去,有些同族的姐妹,嫁到中原去,往往还是回来了,不仅礼法习惯不同,水土也不服,汉人视为无上美味的东西,我们吃起来一点也不起劲。
”
“人跟树是一样的,永远都离不开老根,对了!相公,你跟山主成了婚,将来是否会把她带走呢?”
罗菩提摇摇头道:“我想不可能,她离不开她的族人。
”
莎妮道:“这就好了,倒不是山主离不开族人,而是族人离不开她,百花山全靠着山主才能维持着人间乐园,否则早就被人侵吞了,相公最好是长居此地。
”
罗菩提笑笑道:“那也不可能,我有我的事,只有过一段时间来看看,正如你所说,我有我的根。
”
莎妮微笑看着她,她的虎皮坎肩已取下来了。
上身只穿着一件裸臂的纱衣,下穿一条齐膝的皮裙,肌肤如玉,胸前两点在嫩红的纱衣下隐隐可见,竟是别有一番风情。
她们习惯裸胸,罗菩提在百花山上司空见惯,这次是为了出山,才加上一件纱衣,隐约之间,居然更为动人。
罗菩提虽然胸无邪念,但也出乎本能地微微一动,连忙强自整摄心神,岔开话题道:
“莎妮,我没想到你的轻身功夫会这么好,放眼中原,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
莎妮一笑道:“在百花山上的女孩子,轻功都是绝顶的,一来是因为我们从小就在山野间生长,二来是山主对我们特别督促,不达到标准,不能上百花山。
”
罗菩提却道:“那是为什么呢?”
莎妮笑道:“山主要派我们出去办事,怕我们闯祸惹事,在武功方面,不肯教我们很高,轻功是个个卓绝。
”
“遇到强敌,打不过时,脱身没有问题了,有一次我遇上了川东三煞,把我围住了,我一跳八九丈,从他们头上飞了出来。
”
“他们不死心,在后面紧追,足足追了四十多里,我一点也不累,他们都累得气都喘不过来,结果我倒过头来,回去割下了他们每人一支耳朵。
”
对她的轻力和耐力,罗菩提是已经领略过了,倒是没有怀疑的,但听他说一纵八九丈高,则难以相信了。
因为罗菩提自己尽全力,也只能拔高六七丈,在中原已是放眼无敌,因此脱口道:“能跳这么高?”
莎妮笑道:“相公可是不信?”
罗菩提笑道:“这个……”
莎妮截口道:“在我们姐妹中,轻功最佳的是萨玲娜大姐,她能凌空拔起十丈以上,我算是第二流的,最差的也能纵个六丈,不信我试给你看。
”
路旁是悬崖绝壁,九丈处有一根枯枝横出。
莎妮道:“我把那根树枝扳下来给你看!”
罗菩提为了好奇,也想证实一下,没有阻止她。
眼看她走到绝壁下面,双腿一屈,身体就象一支箭似的直冲而上,握住枯枝,飘然而落,可是落地后,她突然一声惊呼,赶忙想把枯枝挣脱。
而那枯枝竟自如地一卷一绕,缠在她的腕上,罗菩提大吃一惊,急急上前道:“莎妮,是怎么了?”
莎妮叫道:“不要过来!”
叫声未落,那枯枝的一头突然分开昂起,竟是两颗三角型蛇头,朝她的手腕上咬下去。
莎妮已暴呼倒地,罗菩提连忙拔出长剑,极快极稳,一剑斩去,两颗蛇头飞出老远,跟着急步上前,把枯枝般的蛇身拽了下来。
原来是两条黄褐色的怪蛇,紧紧地缠合在一起,象两股麻绳一般。
罗菩提远远地把它丢开了,再看看莎妮,已经昏了过去。
手腕被咬处,呈现着两点乌黑伤口。
罗菩提知道头呈三角型的蛇必含剧毒,而急救的方法唯有迅速吸出蛇毒,所以毫不考虑地把她的手腕抬到口边。
他张开口,一口一口地吸吮着,吸一口,吐一口,直到伤口处的黄血已经消失。
流出红色的血水才停止。
莎妮慢慢地醒过来了。
她雪白的脸变得通红,软弱的道:“那蛇的尸身呢?”
罗菩提道:“被我丢掉了,这是为什么,还有毒吗?”
莎妮道:“快把那蛇尸找到,剥出蛇胆……”,罗菩提知道蛇胆是解毒之物,幸好丢得不远,连忙找了来,依言剥出蛇胆问道:“现在怎么样?”
莎妮突然目中流泪,低声细气道:“放在我……放在我……”
她一直重复这三个字,下面的却说不下去。
罗菩提急道:“放在什么地方?”
莎娓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
罗菩提不知她在捣什么鬼,但看她满脸通红,全身象火一般地热,只得把耳朵凑到莎妮的脸前去。
只听莎妮道:“挤破蛇胆,把胆汁滴进我的……”
最后的声音已低得不可再闻,罗菩提却为之一怔,道:“这是为什么?我……我实在太不方便!”
莎妮软弱地道:“这是苗疆的阴阳滕蛇,禀性最淫,一经交尾,到死都不分开,所以才选择最僻静不易受扰的地方交合。
”
“而且它停留在什么地方,就变成那个地方的形状、颜色,多半是在枯树上,刚才我就以为是一枝枯树枝,被它咬中后,欲火焚心,到死方止,只有用蛇胆汁一滴滴地慢慢滴进那个地方,才能解其淫毒。
苗疆的人多半取毒汁作为春药,无论男女,服下之后立即兴起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