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枚玉牌摔在了桌上。
那玉牌通体赤红,上锐下丰,呈令牌的样式,在尾端虎头人身的怪物,相貌凶猛。
金先生变色道:“火魍?三皇兄竟然将他的金尊神令给了您?”
老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将天下看得那么重。
你现在可以收手了么?”
金先生叹息着,他脸上一片深重的惋惜:“父王曾经说过,谁集齐了四枚金尊神令,便可传他的帝位。
我求过很多次,三皇兄仍不愿将他的神令给我。
今日令在我面前,但我却不能接,因为……”
他的目光转向柳林深处:“因为杀劫已经开始,就连我也无法阻止了!”
老头脸上变色,道:“你做了什么?”
金先生道:“玄梧将金牌给了我,作为交换,我告诉他,大金皇族传自苍狼之神的纯血,才是祭炼道尸的唯一钥匙!”
玄梧,就是带着大颠遁去的黑衣人,也是飞红笑的哥哥。
老头怒道:“这么浅显的谎言,他居然也信了?”
金先生笑道:“你不知道玄梧多么想练成道尸,就算是再荒谬的方法,他都会去试的。
何况他自小就钦佩我,对我言听计从。
师尊,你为何不坐下来,边饮酒边等着呢?反正九成飞韶之阵已将地势变换,就算以师尊之能,仓促之间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的!”
老头冷冷道:“一万多人的锐气布成的阵,还难不到老头子。
”
金先生微笑:“不是一万人,我又调来了三万多人,现在是整整五万,五万金国精兵。
弟子惭愧,借了五万人的锐气,方才将阵法布到第九重,可幻魂夺魄,通神变化,移步景换,颠倒挪移,连天星地火都一齐遮住。
师尊,就算是您,在一时三刻之内,也无法推算清楚。
”
他优雅地端起手中的酒壶,替老头斟满。
酒液才出,那盏红灯的颜色立即有了些改易,恍惚之中,洞庭水波尽数隐起,一阵热风吹来,周围黄沙卷天,两人宛如置身在无穷无尽的大漠之中,炽阳飞烈,流火铄金,几乎能将人烤干。
但老头脸上却没有一丝汗渍,他双目中精光再度一暴,森然道:“难道你不怕我召唤九天神魔,将你连这什么狗屁阵法全都轰成齑粉?”
金先生面上丝毫没有恐惧之意,笑容依旧如清风淡月:“金砖不厚,玉瓦不薄,师尊一向喜欢我,一定不肯伤我的。
何况这五万精兵,已是金国之根本,容不得任何损伤。
师尊若强行破阵,只怕于他们的心智会大有损伤吧?”
老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慢慢地,脸上泛起一阵苍老的萧然之意,喃喃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你竟将种种因缘推算得如此之好,不枉老夫将阵云纵横之术传给你。
金砖不厚、玉瓦不薄,为救你的长兄而杀你,老头子的确下不了手。
今日就放你一次,不过若你敢亲自出手杀你的兄弟,有如此桌。
”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桌子,向外走去。
他的身形倏然就隐没在了柳丛中,金先生甚至没有看出来他是如何离开的!
一阵淡淡的风吹来,那张桌子忽然就变成了一团木粉,被风吹得满天地都是。
但桌上的酒杯、酒壶,甚至桌下的泥土都连分毫都没动过。
砰的一声,酒壶酒杯一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