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眉心,一边划开接听键。
“学长,晚上好。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旁边似乎还有杂音。
傅研生警觉地眯了眯眼:“你在哪儿,这么晚了还没回家?”
他在发低烧,声音听起来也很沉闷。
唐祁镇立刻反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
”他搪塞过去,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还没回家。
唐祁镇这才放心,开始和他说暑假打工的经历。
听他娓娓道来的语气,傅研生能感受到他这一个月来确实有些了不起的感悟,但头晕得厉害,实在没法好好接话,显得有些敷衍。
唐祁镇以为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没再继续和他探讨人生的哲理,转而问道:“学长暑假在干什么呢?”
“在实验室,跟导师和几位师兄师姐做了个课题研究。
剩下的时间做家教,对方是个准高三的小学弟。
”他如实回答。
不过前几天去见了心理医生,下定决定戒药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
“哇,课题研究算是科研吗?是不是能发SCI那种?”
“没这么厉害,就是一些很普通的,生物细胞的研究。
”听到他极具崇拜感的声音,傅研生忍不住笑了笑,“要是大三就能发SCI,等我毕业都能直接升主任医师了。
”
提到毕业,唐祁镇想起之前妈妈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学长,和你说件事。
我本科毕业之后打算出国。
”
“出国?去哪个国家?”
“K国,最理想的就是申到玛格丽特的offer,两年制的研究生,比国内还快一年呢。
”
傅研生闻言立刻皱眉。
K国、两年,这就意味着一万多公里的路程和七百多天的分别。
他的心脏倏然一阵抽痛,踉跄地躺回了床里。
戒药时的不良反应加剧了他的不安,刺激着他极其脆弱的神经,随着身体的疼痛开始蔓延。
他尽量把那种感觉憋回去,可电话那头,唐祁镇兴致勃勃地描绘他未来蓝图的轻快声音又在不断地刺激他,让他止不住胡思乱想。
他不想分开,一刻也不想。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他为唐祁镇做了那么多,难道还不够打动他,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吗?
他好想告诉这个小家伙自己现在病了,病得很难受,让他立刻马上出现在自己身边,抱着他喝水吃药,哄他睡觉。
“喂?学长你没事吧?”见他很久没接话,唐祁镇着急地喊了几声。
食指指甲再次狠狠地钳进肉里,傅研生翻了个身,努力平复呼吸。
半晌,用他最大的理智回复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嗯字,挂断了电话。
手机顺着被单滑出了半米远。
傅研生这才明白,他哪里是在戒药,分明就是在戒唐祁镇。
但现在他不想戒了。
蜷着身子在床里躺了片刻,他出了身冷汗,支撑着摸到了手机,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你有唐祁镇的联系方式吧?”他开门见山,“乖,帮哥哥做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