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起过,奇毒随血液游走,直至头脑,颠倒病人神智,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力可救的先例,然而——”小晏默然片刻,道:“不意味先例不从我们而始。
”
千利紫石双拳紧握住地上的沙土,道:“紫石已觉心中狂乱不堪,已是苦苦支撑,只怕片刻之后就会神智全失,到时若伤及少主人……”
小晏上前一步,强行将她扶起,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性命并非自己所有,只要我不言放弃一日,你就必须忍受一日。
”
千利紫石凝望着他,肩头有些颤抖,她还要说什么,卓王孙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强行进城,就在城外暂住一些时日,静观其变。
”
小晏道:“多谢卓先生体谅。
”
正在此时,城门内又是一阵喧哗,还隐隐夹杂着哭声。
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群官差押着百十个村民从侧门中走了出来。
他们中男女老少都有,大多衣着破烂,神情委顿,不少人还不住抬袖拭泪。
城墙上刚才那人又探出头来,不过已经换了一副笑脸,对下面喊话道:“都事大人……您立功的机会来了。
这些人都是病人的家属,被县尹大人驱逐出城的。
也要在城外暂时居住,疫情平息才能进城。
县尹大人刚才吩咐,这期间这些人都归都事大人看管,出现病征或者不服管教者,立即格杀。
至于食水,每天中午都会由我们从城头上用吊桶送下。
县尹大人爱民如子,决不会亏待各位。
”
那都事眼中透出鹰隼一般阴兀的光泽,缓缓道:“县尹大人真让我们住在这里,那也得送一些砖石铁架,可以搭建帐篷,总不至于让我们露宿野外吧?”
那人道:“县尹大人说了,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小的眼见附近有不少竹林,都事大人完全可以驱使手下这群村民砍些竹木,搭建帐篷。
”
那都事哼道:“他是怕我有了砖石铁架,改造兵器,反攻城内吧?”
城上那人打了个哈哈,再不回答。
都事冷笑道:“要这些村民中真有病人,我们岂不是都危险得紧?县尹大人这一招真可谓一石二鸟,阴毒之极。
”
那人笑道:“危险的确危险,但县尹大人说了,以都事大人的智慧,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
那都事目光如电,往那人脸上一扫,笑道:“有朝一日,必定让你和某家异地而处,看看你又能想到什么办法。
”他此话说得极为阴狠,听上去直令人毛骨悚然。
墙上那人脸色一变,继而强笑道:“这事情若是小的这种庸才都能办,县尹大人就不会特指派都事大人您了?”
那千也不再答话,打马回身,立即分派手下人押着众村民砍树搭棚。
烈日当头,泥土都笼罩在一层晃动的热气中。
这里休说竹木,就连野生的藤萝也多半数百年未经过人类开采,长得茎粗皮厚,极难砍伐。
但在长刀皮鞭的催逼下,那群村民终于在日落前搭好了可供官兵休息的竹楼。
而后村民已经筋疲力尽,只得各自拾起一些余下的断木碎草,在附近的大树下铺上一些简易的草铺,那些老弱妇孺就靠在树上聊为休息,青壮男丁则还要被官差编排成三对,分别守卫巡逻。
其间城门打开了几次,几十具尸体和几百民村民陆续被押送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