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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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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毙杀他于店外暗夜,反被他借伤诱入店中来,连最后一张底牌也被掀翻。

    如今,杀手不再,暗算无由,一咬牙,知道今天这番必是一次生死苦战。

     他三人都是高手,但那少年攸忽进退,飘然无据,也不知是他三人困住了骆寒,还是骆寒以一支孤剑困住了他们三人。

    袁老二忽喝道:“阿福,出手。

    ”他眼光却是看向那小姑娘。

    他这一招甚为恶毒,赌的是那少年人的脾气。

    阿福已明白他主人之意,当下伸手就向那小姑娘抓去。

    小姑娘靠近三娘桌边,三娘右手一伸,使个“金丝缠腕”,向那阿福腕上一拖一带。

    无奈那阿福下盘坚实,反把三娘带得一歪。

    耿苍怀喝了一声,一掌拍出,空空洞洞,阿福也就一掌迎上,耿苍怀似未使力,那阿福却一连“通、通、通”退了三步。

    无奈他悍不畏死,主人交待的命令只知一定要完成,马上又是第二掌击来。

    耿苍怀无奈只有硬架,他当日在李若揭手中已伤得不轻,又连日奔波,这一架之下,阿福这回只退了一步,耿苍怀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阿福脸色一喜,第三次伸掌抓来,耿苍怀暗叹一声,不敢再用力,伸手一拨,无奈五脏六腑忽似空空荡荡,全不得力。

    阿福一把抓住小姑娘辫梢,就要下狠手。

    那边杜焦二老一直犹疑该不该出手,这时一下站起——但这时就算出手也已经无济。

    却见那少年忽清唳一声,脱出战圈,直向阿福后背击来。

     袁寒亭料的也是他有此一击,料定他念那小姑娘赠帕之德,多半一时冲动,会去救她一命。

     高手相搏,胜负只在一瞬。

    他轻声一喝:“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这话说得甚长,他要的就是这个时机。

    好在那少年背对自己时运力聚势,发出当年七巧娘子自负无双,至今江湖也无人能逃生的绝门暗器“金玉梭”! 但这暗器极耗内力,所以他不到有十成把握绝不出手。

    座中的秦稳与杜、焦二人忽站了起来,只见袁寒亭手中忽有一道黄光一道白光同时渐炽,慢慢脱手向前飞去,盯着骆寒后心而来。

     却听骆寒一声清啸道:“你有暗器,我没有么?” 他这一扑似扑向阿福,却只遥遥在阿福背后一指,只见他剑上一层外衣忽爆了开来,如剑花烟雨,片片碎叶齐都打入阿福后背。

     阿福眼一翻,身受重创,他也真是悍勇,左手还要用力抓向那小姑娘。

    耿苍怀一声轻叹,一掌轻轻落在阿福后背,那阿福抽搐了一下,人终于不支倒地。

     那少年这一击又是所谓“九幻虚弧”,身形在阿福身边画了一个大圈,剑尖却向那乔装仆佣的孙子系钉去。

    他这时剑上光华转盛,已经露出剑中之剑,那一黄一白两团“金玉梭”却盯在他身后缓缓而飞,似长了眼睛一般,定要择人而噬。

     孙子系开始躲,但骆寒剑锋何等凌厉!他闪到柱后,剑就已到了柱后,闪到窗边,剑也已到了窗边。

    袁寒亭遥掷的那团金玉梭却已离骆寒背心不足两尺,无名都尉卢胜道两只匕首也紧追夹击,看来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店中懂得的人都站起身来,无奈大多都插不进手去。

    只见孙子系被逼无奈,忽然喝道:“二公子,发力。

    ”他自己一咬牙,伸双手拼着受损直向骆寒剑上夹去。

    骆寒并不退避,一任他夹住,但剑势不停。

     孙子系依旧在退,他也依旧在进,剑尖却距孙子系胸口五寸、三寸、两寸、一寸寸接近。

    但他这一剑就算刺中孙子系,也必然无暇脱身,因为剑锋会被孙子系拼死夹住,他只怕断难逃开身后那两团“金玉梭”之击了。

     ——孙子系竟是打算以一命换他一命。

     孙子系忽一咬牙,就要和他拼一拼。

    他这一次退却退向根粗木柱子。

    背才一靠上,双手就倾力一夹,叫道:“二公子,炸!” 他要抢在骆寒刺中自己前先用“金玉梭”炸死他,最不济也是两败俱伤。

     可他脸色却突然变了,只觉手中一空,因为骆寒前刺的力也忽然空了。

    他的剑是已被自己双掌夹住,骆寒却用另一只手一按木柱,持剑的手又从孙子系夹住的剑锋中抽出一柄剑来,只见他人已贴地倒掠而出,返身疾刺袁寒亭。

    他这柄剑中剑里面竟然还夹有剑!孙子系只能眼望着手中剑衣,眼看着“金玉梭”飞来,耳中似乎也听到“轰”的一声,知道那是金玉梭在自己胸口炸开了。

     袁寒亭其实也想收手,但“金玉梭”向来能发不能收。

    此时骆寒已贴地飞掠——骆寒虽躲得快,左腿衣裤上也依旧被那金玉梭炸了一个大洞,隐有血迹,只怕也受了伤。

    袁寒亭惊愕已极,他从没想到有人会在他“金玉梭”之下逃生。

    就在他一愕之际,骆寒已一剑刺入他左腕,然后右腕,然后左踝,然后右踝,连伤了他四脉。

    袁寒亭当即颓然倒地,骆寒身子也忽停了下来,猛地一转,几乎与疾追而至的无名都尉卢胜道碰了个面对面。

     骆寒冷冷道:“你想怎样?” 卢胜道胆中一寒,握匕首的手一软,骆寒一柄短剑就已刺入他心脏里,这回却是慢慢的。

     店中诸人屏息静气,实不能相信这实力悬殊的一战竟以对方两死两重伤收场。

    而骆寒已坐回椅上,冷冷看着门外铁骑:“你们想怎样?” 铁骑人虽多,却已说不出话来,只听骆寒冷冷道:“袁寒亭的手筋脚筋都被我挑断了,只要一年之内他不再出手动武,倒也死不了残疾不了。

    你们是想带他走吗?” 铁骑中掌旗的一咬牙,知道再战无益,当下最要紧的是护走袁老大的兄弟。

    冷声应道:“是。

    ” 骆寒:“那此时不走,还等什么?” 铁骑中人一愣,如蒙大赦一般。

    掌旗的一挥手,便有两人去扶已昏厥过去的袁寒亭,另两人扶起阿福,各人上马,便欲退去。

     忽闻骆寒道:“且慢。

    ” 那铁骑中人人人一惊,正不知他要如何,只恨不得马上离这魔王远点儿。

     却听骆寒道:“那镖银你们不要了吗?” 这是开什么玩笑?掌旗的一回头,也不好示弱,也不好吭声硬辩,只说:“兄弟艺不如人,那银子少侠先留着吧,日后等我们袁老大再来和你商办。

    我们小人物,做不得主的。

    ” 那少年却怅然道:“你们还是拿回去吧,我伤了袁寒亭,不好意思,镖银算向你们袁老大致个歉。

    ” 众铁骑望着他,看他似乎不像在说谎,江湖上无人不忌惮袁老大的,他这么说也可以理解。

     ——但他真这么幼稚?以为杀了七个缇骑都尉、重创阿福,借刀杀了袁老大爱徒孙子系,尤其是重创了袁老大最心疼的兄弟袁寒亭后,真以为只要退回镖银,袁老大就会不再追究? 店中人也是一愣。

    缇骑中人想:不赶走镖车只怕又要惹这魔头发怒。

    虽然雨夜路不好走,真惹这心性不定的小子恼了,只怕就走不脱,那时反而不好,不如先应着他再说,便一声不响地去起那镖。

     镖局中人见秦稳不出声,便也都不出声。

     只听那个少年有些疲倦地缓缓道:“只是,镖师的东西给人家留下,有什么不服的,等你们袁老大来跟我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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